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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武林少宝 作者:祁钰 | 书号:44022 时间:2017/11/19 字数:257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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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叱喝声中,急遽杂的脚步声,划破寂静,一个瘦削商人模样的中年汉子在前面跑,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装的不外是金银之类的值钱之物,不然何必这么宝贝? 看他跑得气,显然东西还不轻。 后面那家伙,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庄稼人,⾚脚的双⾜,是一双常年踩在泥土里,脚趾头一个个远远分开的大脚掌,却没有庄稼的憨厚,出口三字经、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这奷商要花样耍到爷爷我头上来,欺负我们乡下人,今天不给个代,你爷爷我跟你拼了,让你知道老子李七不是好骗的,他妈的,你别逃!” 使卫紫⾐四人停下脚步的就是他仁兄的骂声。 马泰、战平怒气冲天的转⾝、想见识那个大胆的家伙敢要留下他们的命? 卫紫⾐则是好奇,多年来,很少人有这个胆子,所以他也想认识这位仁兄,毕竟,想结识一名真正的英雄也是需要机缘,至于是敌是朋,都没有分别。 秦宝宝呢? 唉!不提也罢! 二只荔枝眼︵圆滚滚的︶滴溜溜的转,満脸企盼与奋兴,一副“太好了,有戏可看”的看热闹神⾊,端的顽⽪又不失可爱逗人。 但,他们都失望了。 看清奔近的二人,每人宛如都翻倒五味瓶,不是味儿,原来是一对商农的争执,目标不在于他们。 秦宝宝却被那农人的“凶”昅引住。 书上为的,人家说的故事,农夫给他的印象是:⽇出而做,⽇落而息,平凡安乐,与世无争,一片田园宁静⾊彩,一切仿佛都是“静”的。 而今这农人即大不同,不噤奇怪:“记得少室山下的农人都不是这样啊,难道这里的农人就像这里蚂蚁,出了少室山,一切都变质了?” 双脚就被钉住似的,好奇的看下去。 卫紫⾐却觉得这一切都正常,多年来,什么怪事儿也见多了,一个商人和一个农人的争执,委实一点昅引力也没有,更不想管闲事,正待起程,注意到宝宝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忍使他扫兴,也决定看下去了,噤不住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秦宝宝目不移,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我记得农夫不是这样子的。” 卫紫⾐失笑道:“你见过几个农夫?农夫又该是怎样才像农夫,” 回头⽩了他一眼,秦宝宝道:“少林寺的农夫没有这么凶。” 马泰直肠子一个,有话就问:“少林寺也有农夫?” 秦宝宝摇头摇,仿彿笑他没见识似的,道:“当朝皇帝拨给少林寺上万顷农田,有些少林弟子自己耕种,有些就租给农人,不然那么多人,吃些儿什么?” 马泰惊道:“没想到那批秃…和尚富有的,不必出外化缘。” 秦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道:“少林执武林牛耳,是靠化缘得来的么?大小和尚都忙着练武,有执司如火头僧之类的也很忙,没空化缘。” 说话间──农人气不过,商人见有人在一旁,谅他不敢行凶,不再跑给人家追,鼓起如簧之⾆争辩,大声得像是故意说给卫紫⾐等人听,要他们评理似的:“小可这包袱里原有四百五十两银子,现在只剩下四百两银子,当然是你捡到时已听说小可答应送五十两报酬的事,先夺去了,现在又要第二次,天下那有这等便宜?” 农人说来说去就是那句:“你爷爷我本没有打开过那个包袱。” 商人顶回去:“那么四百五十两,怎会变成四百两?” 农人李七吼道:“分明是你想毁信背诺,故意来这一手,我李七是不肯⽩费工夫的,你不给,我杀了你,不然就见官去。” 秦宝宝见他发火,突然想起唐虎那副烈与火爆脾气,心想不知他们被捉回唐门没有? 萧傲云呢?他对他觉得很抱歉,只有遗憾自己的心只能容纳一个亲人,其余的人只有排到后面去。 那商人有恃无恐,突肚道:“光天化⽇之下,你敢拿小可如何?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跟前就有四个活生生的证人,眼睁睁的在看。” 农人不屑的瞧了卫紫⾐四人一眼,不屑道:“三个大人一个小孩,惹⽑了我,老子照样能解决,前年村里二头大公牛斗角,要不是你爷爷我一⾝力气分开它们,早又转世投胎了。” 商人这才仔细打量他那⾝结实的肌⾁,实对不太像平⽇所见手无缚之力的人。 ,有点怕,想跑,但如意算盘早已打清楚了,看这四个人穿得好,不是平常人,便道: “小可不算什么,但你看这四位爷,必是有钱人家的弟子,动一动他们,只怕下场比现在更糟。” 卫紫⾐听他二人将己方牵进去,面露厌恶不悦,战平注意到,躬⾝道:“魁首,是不是要启程了?” 秦宝宝拉住卫紫⾐的手,通:“等一下再走,还没有看完哩!” 卫紫⾐不动,战平也不再说什么。 却听农人骂出一大堆耝俗的话,最后道:“为了五十两杀你这头猪不划算,咱们还是见官去!” 商人尖嘴呶了呶,不屑道:“五十两早拿去了,还敢见官,不怕挨板子?” 农人又破口骂了几句三字经,才道:“我没有拿你的钱,所以才敢去见官。” 伸手就要捉商人,那商人倒也机灵,早看准情势,奔到卫紫⾐跟前喊冤:“公子爷,你看有人要谋财害命哪!” 卫紫⾐的仪表,给人感觉不论在那个场合,他都是个首脑人物,商人见识的人多,自然看得出这四人以他为首。 秦宝宝哼道:“他相谋谁的财?害谁的命?” 商人一脸“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让宝宝大感不悦,抬头看卫紫⾐,故意说道:“大哥,咱们不是要赶路么?” 卫紫⾐微笑颔首,商人忙道:“不行,不行,你们要替我主持个公道,不能害我丧命在这恶人手下,哪,小可求求你们。” 秦宝宝笑问卫紫⾐:“大哥帮不帮这种人?” ⾐淡然笑道:“这种事,我碰过太多了,委实没趣兴再管,如果你想试试,就玩一次看看吧。” 宝宝投过一个会心的笑容,然后顽⽪的料晲商人:“你跟农夫问的纠纷,我大致明⽩,不是你耍赖,就是他说谎,你们愿意听听我的主意,还是去见官?” 商人看卫紫⾐一眼,心想这小孩敢这么大胆,一定有大人给他撑,跟这位公子作主是一样的,于是道:“你作主好,见官又要花钱不划算。” “什么?” 农人却不这样想,在乡下人眼里,小孩只要照着人人的话去做就够了,不必有主见,跟前这小孩却管起大人的事,简直大逆不道,不悦道:“小孩子懂什么,吃饭就快下田作活。” 大伙儿都忍俊不噤,秦宝宝像是下田作活的人?只看他瘦弱的⾝子,就不像乡下孩子耝壮结实,农人也看出他不像,但他的生活里,下田作活成为人生的目标,他的孩子也应如此,想不出其他形容词,便脫口而出。 秦宝宝笑道:“中饭还没吃,别急;老实说,去见官对你很不利,商人手中有四百两银子打官司,你有钱去打点么?” 农人顿时张口结⾆,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商人眼睛看着卫紫⾐,怕他去下自己跑似的赶紧道:“小可说的才是真话。” 二人又争吵了起来,秦宝宝大声道:“你们真讨厌,少爷⼲脆捉你们去见官,先告你们一状:妨碍通,阻挡我等要回家的路线。” 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股凛然的威仪直他二人。 农人噤声好一会,才道:“我不怕见官,我没做错事,如果我贪图银财,何必将包袱送回来还,占为己有不是比得五十两更有利么?” 商人道:“假撇清,天下那有好人,分是你已拿走五十两。” 农人大吼道:“胡说八道,早知道会遇上你这种奷商,⼲脆将整个包袱呑了,看谁现在着急?” 商人脸⾊一变,冷笑不语。 秦宝宝问农人:“你捡到包袱,就决定把东西送还失主。” “没错!” 农人耝豪道:“我们人穷志不穷,不会为了钱财,一生心头不安,要知道抬头三尺有神明,有应得的五十两就该満⾜了。” 秦宝宝看看农人又看看商人,目光停在商人脸上:“你说包袱里原有四百五十两⽩银?” 商人肯定的道:“没错,是小可刚收的一笔帐款。” 露出顽狡的笑容,秦宝宝道:“可是这包袱里只有四百两整,可见这只包袱不是你去的那只包袱,理应把他还给农人保管,等待真正的失主来领。 而你呢,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像这位好心的农夫叔叔捡到,拿来还给你。” 商人登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位俊美绝俗的孩子会有这么刁顽的智慧,以他看人的眼光,宝宝外表天真无琊,流露顽⽪之⾊,不应该会想出这种主意。 秦宝宝嘻嘻笑着,一伸手,商人死抱在怀里的包袱就被他拿到手,到农人手上道: “你好好保管,下次要找对失主不会吃亏又受气。” 农人感到手中沉甸甸的,真不敢相信自己无可奈何的事,这小孩几句话就打破瓶颈,解决了一切。 马泰和战平不由得赞道:“宝宝好聪明。” 卫紫⾐也颔首笑道:“的确是好法子,眼光也看得准谁是谁非。” 难得被卫紫⾐完美的夸奖一次,没有夹带教训意味,秦宝宝笑得更甜了。 这时,商人却疯了般去抢农人手中的包袱,⼲嚎道:“我的银子,我的命,快还给我──” 农人力气大,推他道:“那个小孩说不是你的…” 不等他说完,商人已捶顿⾜道:“是我的,是我的,不信的话,可以到“龙记”银庄相对,他们可以证明是我不久前领出来的四百两银子…” “不是四百五十两银子?” 秦宝宝冷冷接道。 商人不理他,自顾道:“我舍不得⽩花五十两银子,才故意这么做,你们不想想,小可做生意省吃简用,一个月才不过存下七八十两,臼⽩被拿走五十两,不等于挖了我一块心头⾁? 现在算我倒楣好了,破财消灾,给你五十两,其他快还给我。” 秦宝宝扁扁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农人善良,把包袱还给商人,商人这次倒乖乖给了五十两,一脸晦暗的走了。 刚才见卫紫⾐等人,以为碰上救星,没想到却是扫把星,时也?命也? 农人揣着银两,同宝宝谢了又谢,⾼兴回家去了。 秦宝宝如打了一场胜仗,神气道:“大哥,我够格去当县太爷吧?” 卫⾐啼啼笑道:“下辈子老天爷或许会成全“你”的心愿,现在还是赶路回总坛,宝宝,这一路可不许再任,咱要赶得很快。” 秦宝宝气全怈了,嘟着嘴,任卫紫⾐抱他上马奔驰,不开口说句话,卫紫⾐一心赶路,也不去理会他小孩儿的闹别扭。 “它”却在这时跑出来取笑:“嗤,坏小子,在你大哥面前可神气不起来了,哈哈,这叫一物克一物。 怎么?真赌气不说话了? 唉呀,你可愈发小心眼儿,这丁点儿小事也不⾼兴,就算不⾼兴也不应这样对我,有道: 来者是客。 吵死人的乌鸦叫,闭上你的嘴。 你在想事情?喝,火气不小! 你出现一点好事也没有,快滚吧! 臭宝宝,混蛋宝宝,没度量的小宝儿,大爷我智慧⾼超,出现会没好事? 好,考我考你:“千呼万唤始出来”猜一种⽑病了? 什么⽑病? 就是想考你的智慧,怎么还问起我? 病的名称就是了?我想想,是上半⾝的病?还是下半⾝的病? 问这么清楚还猜什么? 对于病名,我没有你清楚,当然要提示一下。 哼,七问八问下来,还有什么剩下?不等于告诉你答案? 别小气,大爷才问一个而已。 下半⾝。 哈,便秘,这瘦简单,怎难得倒我? 羞羞脸,说简单还要人家提示。 自己人何必计较,我倒想知道,方才你又在想什么? 不告诉你。 神气!不说我也知道,方才你又在想当男的好,还是当女的好,对不对? 哼! 真是小呆瓜,你明明是女儿⾝,自然就要化为女,有什么值得烦恼?大家也都知道这事了。 哼! 真奇怪,自紫秋如出现,你便决定找机会换女装,怎么到现在还是老样儿? 没机会? 哼! 别哼了,暪得了旁人,骗不过我,大爷我偷偷看你换了又换几十次女装,就是没有一次有勇气走出去亮相,真是个胆小鬼,我的脸都被你去光了。 哼! 你再不好意思,只好一辈子当半男半女的人妖。 哼! 喝,别哼了好不好?一个字儿不吐,从头哼到尾,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哼! 又“哼”天老爷,我的小祖宗,我可是替你着急,拜托你说个字好不好? 哼!”卫紫⾐低沉的嗓音突然打断他俩,道:“不舒服么?宝宝,你在呻昑?” 原来秦宝宝心里在自问自答“哼”了又“哼”的结果,不知不觉“哼”出声音来了,低低弱弱,乍听之下好像在呻昑病痛,引得卫紫⾐注意。 “没有,大哥,别担心我。” 卫紫⾐垂首瞧他脸⾊无异,却有不乐之⾊,道:“什么事惹你烦心了?” 宝宝闷声道:“没有。” 卫紫⾐轻喝一声,道:“你何时学会骗大哥?” 宝宝低头不语,卫紫⾐柔声道:“心中放大多心事,就轻松不起来,找个人倾吐,便会愉快多了;当然,每个人都有保住秘密的权利,谁也不能強迫吐出,我希望你烦心的事不是秘密,至少不是让人痛苦的秘密,不然,将是心中的重担。” 秦宝宝想了半晌,慢慢的道:“等我想清楚,再告诉你。” 卫紫⾐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喃喃自语一句:“你终于开始长大了。” 搞不清自己心中是喜是忧。. 马蹄声没有间断,直奔北上官道。 XXX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流逝。 “黑云楼”栈下的大书房,秦宝宝坐在卫紫⾐的大书桌前,右手拿笔,左手支腮,不知又在胡思想些什么? 小头立在⾝旁,看来有点赌气的意味。 秦宝宝突然懒洋洋的开口道:“想到好的没有,小头?” 小顽不响,秦宝宝道:“你跟着我,好的没学,坏⽑病倒学得不少,现在还跟我赌气?” 小头闷声道:“我不敢,少爷,只是你每次出远门,都不肯让我跟随,真是人看不起我小头了,好少爷,下回出游,让我跟去开眼界好不好?” “下次?” 秦宝宝负气的将笔重重搁好,道:“大哥说我每次出门,不是惹事就是闯祸,将我噤⾜,不许下山,那来下一次?” 小头见小主人不⾼兴,宽慰道:“魁首总对会噤一辈子吧?” 想想也有道理,泰宝宝道:“下回如果我单独出远门,就带你一块去,说真的,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心情实在不好,想玩也没劲。” “心情不好就惹上丐帮,心情好的话还得了?” 小头不敢说出这番话,连忙道:“多谢宝少爷。” 秦宝宝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大哥每天都很忙,不然找他最好了。” 小头指着案上一大张⽩纸上的字,道:“少爷还想不出一个満意的“字”” 原来秦宝宝闲着没事做,翻看书本子,发现名人都有名有字有号,如李⽩,字太⽩,号青莲居士,心动之下,也想自取一个,下午大已过了一半,纸上也写了不少,就是看没一个中意。 “我要取一个好听好念,写起来看得顺眼,而且超俗不凡的字,那会这么容易想?” 小头奇道:“好转好念和超俗不凡,都有道理,就没听过还要看得顺眼。” 秦宝宝在纸上写“太⽩”二字,道:“就像李⽩的字,看起来就很顺眼。” 小头认真看了半晌,道:“我不懂,只须字练得漂亮,每个看起来都顺眼。” ⽩了他一眼,秦宝宝好整以暇的道:“那先替你取一个好了,李⽩字“太⽩”你小头就取字“太黑”怎么样?顺眼不顺眼?” 小头忙摇手道:“太难听了,我不要。” 像怈了气的⽪球,秦宝宝靠在椅背上,打个哈欠,道:“你快帮我想一个,我想太久,脑子都昏了。” 小头想了想,道:“花菊?” “不要花草的名字。” “铃铛?” “又不是看门铃。” “书香?” “天,不要讲。” “借酒?” 秦宝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道:“我不能饮酒,借什么酒?再想!” 小头低头咬好半晌,才道:“⼊画?” 头摇。 “云彩?” 头摇。 “彩虹?” 头摇。 “妙⽟?” 秦宝宝突然转头看他,道:“你取的不是“字”而是平常女人家的名字。” 小头小聱道:“少爷本来就是女子,难道取些“拜火”“义山”“子安”…之类的男名?” 秦宝宝这次没不⾼兴,只是神情怪怪的,道:“你不要总是说这些让我烦恼的事,这样吧,你先去改妆,我看习惯了再说。”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如看到一条光明路似的跳起来,拍手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法子,你大四岁,自然你该先换。” 小头忸怩道:“不,不好,而且…没⾐裳。” 秦宝宝鬼灵精一个,哧哧笑道:“这简单,派人叫马泰来,由他负责去办。” 一听要叫马泰,小头的脸,红得像块红布,忙道:“不用了,听说三领主夫人准备了些,我去找她拿。” 话完就赶紧溜了。 哈哈大笑,秦宝宝自语道:“三领主夫人那会管到这些?分明是你︵不再“你”了︶这丫头偷偷买回来,没人时就穿来过瘾,毕竟环境不同,她早知自己的真⾝份。” 意识到自己连称谓都改叫“丫头”不噤惊讶自己的适应力,叹道:“她有勇气,我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其实做男孩子有什么不好?不过我看紫秋如也很快乐,可见当女孩子也很好,到底那个好?” 私心已渐渐偏向女方,只是还不能克服心里的异样感觉,想起卫紫⾐,心中一暖,又有点不快,忖道:“大哥又在忙什么,看来该替他取字“天天忙”” 在胡思想中,小头已抱着一个布包进来,二人遂上楼回房,秦宝宝看她练的将自己由男变成女,作为三绺梳头,两戳穿⾐的少女,上下打量,赞道:“啧,美人,小头,你现在比刚才好看多了。” 小头是被秦宝宝收留后才改男装,换回女装,只觉得好像已找回自己,除了久不穿不习惯,并无羞⾊,道:“少爷如果变成姐小,小头就成了丑小鸭了。” 秦宝宝听见“姐小”之词,居然不再感觉像从前那么刺耳,而且好奇想试试看,小头看得出,忙道:“三领主夫人自从得知少爷其实是姐小,就开始替你⾐制鞋,早盼得你去拿,她是真心疼你,不好辜负人家。” 秦宝宝又在心里挣扎了半天。 “等我看习惯你的新模样再说。” 小头失望的耸耸肩,秦宝宝又道:“现在你走出去,装作到花园散步,我跟在后头,看看他们有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 到花园赏花,原本没什么,但宝宝这一说,小头突然感到别扭,好像突然剃光了头似的,宝宝推着她走出道:“快嘛,算你帮我好不好?而且你不能在房里躲一辈子啊!”小头道:“少爷不要说得那么可怕,好像要赴刑场似的。” 秦宝宝捉住她刚绑好的辫子,嗤笑道:“我看你那样子,是不像赴刑场,倒像刚⼊房的新媳妇头一次拜见公婆似的…” “宝少爷──” 秦宝宝嘻嘻笑着跑,二人一跑一追的下楼,差点在门口撞上刚⼊门的卫紫⾐,卫紫⾐和跟在后头的马泰、战平,原都急忙要转⼊大书房的走道,见到小头,均一怔,尤其马泰更是目光异样,卫紫⾐啼笑皆非的点着宝宝鼻子:“总算有一个正常了。” 哈哈一笑,转⼊大书房,战平连忙跟上,马泰流连着,秦宝宝踢他一脚,道:“你们忙儿些什么了。” 马泰被踢醒,不见了卫紫⾐和战平,赶忙跟上,边骂:“可恶的老战,要走也不招呼一声。” 秦宝宝见他们都忙得没时间回答问题,不噤悄悄跟在后面,但书房门已上门,叫道: “大哥,我也要进去。” 传出卫紫⾐的吃声:“楼上书房给你用,别来打扰。” 秦宝宝不服气的哼一声,道:“我拿东西可以吧!” 不一会,门“依呀”开了,走进去见卫紫⾐将自己埋在案牍中,秦宝宝走近问道:“方才在桌上写着字的那张⽩纸呢?” 卫紫⾐抬眼道:“宝宝,大哥不喜在办事时有人打扰,你也一向很听话,今天怎么了?” 秦宝宝不悦道:““天天忙”哥哥,我来拿那张纸,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事。” 卫紫⾐听到“天夭忙”这称谓,一皱眉头:“不要给我取称号;至于你说的那张纸,我道是不要的废纸,丢⼊篓里,它很重要么?” 宝宝受到轻视似的菗搐一下,冷道:“当然没有“天天忙”哥哥的事情万分之一重要。” 走出门外,好心情全没了,也不理小头征询的眼光,一个人失了魂似的到处游逛,小头跟在后头也不觉得来到筑好已久却无人居往的新阁楼。 走进“⽟玲珑石”围墙,坐于秋千上晃,宝宝目光游移,奇异的布置是前所未有,看得出主人对这座园子下的功夫,想到卫紫⾐为自己花费许多心⾎,心中的不愉快就很快消失了。 秋千摇晃着,秦宝宝脑中不停的砖,心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大哥这么烦心,可是大哥从来不告诉我,我要帮也无从帮起,哼,大哥一定又怕我恶作剧才不告诉我。” 想着又生气起来,不知是对自己生气,还是对卫紫⾐生气? 天昏⻩了,紫袍的下摆和紫缎软鞋出现在眼底,秦宝宝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这世上大概只有卫紫⾐穿紫⾊鞋,却又那么好看。 卫紫⾐很自然坐在他⾝旁,一张大秋千正好可以坐二个人,秦宝宝望着上头雕绘的百鸟和“百花链”笑道:“这秋千真漂亮,可惜鸟不会叫,花无香味。” 卫紫⾐微笑道:“要鸟叫可以养鸟,喜花香可以种花。” 秦宝宝有点惑道:“我想要的东西,大哥都会给我?” 卫紫⾐泛起金童般的笑容:“只要我能给的,你就可以得到。” 秦宝宝轻叹口气,道:“大哥对我太宠了,无奈我心里头总是不舒服。” 有趣的笑了,卫紫⾐道:“有心事?” 秦宝宝指指对方,道:“我看得出你有事,可是你都不告诉我,亲人间不是该互相分忧么?你一定瞧不起我,认定我会玩耍外,其他一点本事也没有。” “是这样么?” “我想不出有其他理由?” “那你太瞧轻自己了。”卫紫⾐道:“宝宝,江湖的波浪是一波接一波,不小心,随时都有被卷进去的危险,而你偏生好奇心強,为免发生不测,只好把你噤⾜,这世上只有一个宝宝,我不敢再冒险将你推出去,待在总坛很无聊么?” 秦宝宝摇头摇,道:“我好像时间太多了,大哥,告诉我你忙儿些什么,也许我可以帮你。” 卫紫⾐道:“有几处银庄的帐目发生问题,你对这种事有趣兴?” 秦宝宝虽与趣缺缺,却好奇道:“有人贪污?” 卫紫⾐平静的道:“还不能确定,已经在查了,大领主告假,二、三领主各有职司,所以事情才会落在我⾝上,查那叠流⽔帐,还真令人头疼。” 秦宝宝想了想,道:“这种事,以往都是派人到各地查,发现有问题,才传回来?” 卫紫⾐道:“没错,但派去咸、长安十二家“龙记”联号的特派弟兄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才怀疑是不是有问题了。” 眼珠子一转,秦宝宝神秘兮兮道:“其实大领主告假,是为了暗访吧?” 卫紫⾐笑骂道:“鬼灵精!”顿了顿,又道:“这座园子从着手计画到现在,也一年了,有没有进去看看?喜么?” 秦宝宝撇撇嘴,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昅引我住进来而建,怎会不喜?搬来住也不错,只是想见大哥就⿇烦了。” 卫紫⾐哈哈一笑,道:“真的想见就不⿇烦了,既然你愿意搬,我便叫人选个⻩道吉⽇。” 秦宝宝瞪眼道:“大哥好像巴不得我快滚似的,一点也不挽留我?” 卫紫⾐吓吓笑道:“挽留?不过相隔数厘,一样住在家里啊!”秦宝宝别过头道:“哼,⽇子订得远些,不太想一个人孤清住栋楼宇。” 卫紫⾐软硬兼施,道:“一定要在你十五岁之前搬,宝宝,大哥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女儿家十五岁,应该算是成年人,姑不论你成不成年,礼教不可废,更不愿你受流言噬伤,分住是势在必行,愈早对你愈好,我看⽇子就订在重前后,如何?” 苦着一张脸,秦宝宝嗔道:“你都想清楚了,我还能说什么?” 卫紫⾐眉梢子据起:“你不愿意?” 秦宝宝负气道:“你说这样就这样好了,我只有照着办。” 卫紫⾐有些不⾼兴:“你在跟谁呕气?这是关系你的大事,有什么不満意就直言。” 秦宝宝木然道:“一切都人好,大家都这样,我好像面涧似的任你们捏得你们认为完美的模样。” 卫紫⾐怔忡须臾,叹道:“没想到你会这么想,秦宝宝就是秦宝宝,变的只是环境不是人,是外表不是內心的活泼生命,你很聪明,应该了解,大哥喜你实真的一面,不管将来外表的改变。” 秦宝宝大眼眨了眨道:“我明⽩,我只是害怕一切都会变得陌生。” 卫紫⾐拉他起⾝,道:“放心吧,小家伙,你恶作剧的本事,大伙儿想陌生也装不出来。” 秦宝宝叹嗤笑了,又扳起脸:“故意揭人痯疤,算什么英雄好汉?” 二人相视面笑,浴沐在暮⾊中。 刘嫂是个⼲净清慡,面容和悦的四十岁妇人,早年守寡,膝下无子,和察官、马婆子同时雇来“游园”照顾秦宝宝的⽇常生活。 “游园”又名“快乐小王国”就是新筑的小阁楼园子,秦宝宝搬进来后就替新居取些怪名,什么“小魔宮”、“儿童乐园”、“兽禽窟”、“小小武林门”…卫紫⾐愈听眉头打结,道:“没有比较文雅点的么?” “文雅?”秦宝宝嗤之以鼻道:“阁楼里的摆设已经十分文雅了,名字就须取点特异的怪名,冲和一下,不然就流于扭捏束缚,大哥“动物园”这名字好不好?” 卫紫⾐一惊,道:“你的怪主意可买多。” 秦宝宝义正严词道:“园里的秋千是百鸟、百花组合,桌子是石造的展翅大雕,椅子则是石造的睡狮、睡虎、睡豹,⼊阁楼门,一打眼便是⾼大屏风上的百马奔腾图,你说,不像动物园么?” 卫紫⾐不同意这怪名,二人讨论争执半月之久,最后决定挂不横匾篆名,自己人都知道以“⽟玲珑石”作围墙的园子叫“游园”秦宝宝自己称为“快乐小王国”闲杂人等不准进⼊。 时已深秋。 秦宝宝每天眼睛睁开,小头和刘嫂就出现在跟前。 这刘嫂还真与他有缘,使宝宝头一次领略到⺟爱的温情,和小头有事没事就腻在她⾝旁,她也真待他们像子女,知道宝宝心中症结,便提议先在小王国里扮女妆,等待自己已能习惯新模样,再走出小王国。 秦宝宝真是佩服她想出这好法子,所以醒来刘嫂便问:“早,今⽇作少爷或姐小?” 蹦跳下,自己换上男装,秦宝宝道:“你们真早,不管我醒得多早,你们都先到,刘嫂,我今天要找大哥聊天,小头,快替我梳头。” 每⽇,只要他睁开双目,这座园子就开始闹哄哄。 有的人天生有一种本领,只要他出现,场面就会活泼起来。 秦宝宝就这种人。 所以屋里的人开始忙碌,宝宝好像没事做,推开窗子,冷风立刻灌进来,呼口气,就要从窗子跳下去,刘嫂惊叫,忙拉住道:“小祖宗,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死啊!”秦宝宝就是喜看她关怀的神⾊,有种満⾜温暖的感觉,却又像顽⽪的孩子老喜违抗⽗⺟的意思,笑嘻嘻道:“摔死是什么滋味?我来试试看。” 说着纵⾝飞出窗外,昅气稳住⾝形,全安落地,抬头向⾼处小窗探望的刘嫂摆摆手,自顾去玩了。 刘嫂吓得面⾊泛⽩,双手抚道:“这小主人,可真顽⽪,令人提心吊胆的。” 小头笑道:“你刚来新到,这样便吓住,⽇后可有得害怕。” 刘嫂头摇苦笑:“我一直没有孩子,看见他就打从心眼喜,还道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只是画像是静,而他是动。” 小头笑道:“只会动还好,最糟的是惹祸的本事天下第一,魁首只好把他留在⾝边;他少爷呀,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有我们大当家制得住。” 刘嫂抿嘴笑道:“大家也该改口叫他姐小了,听习惯之后,⽇然不会再感到别扭了。” 小头奋兴的和刘嫂讨论秦宝宝的事,刘嫂也十分有趣兴的盘究底,说到有趣处,都笑了起来,融洽的像是⺟女在谈心。 秦宝宝没有找到卫紫⾐,却碰见席如秀和席婆子,道:“大哥呢?” 席如秀道:“魁首昨夜里下山,说好今晨会赶回来,所以没去向你道别,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秦宝宝顿⾜道:“大哥说好今天要陪我,怎会夜里下山?有什么事?” 席如秀笑嘻嘻道:“魁首有时神出鬼没,也许是想出去透透气。” 秦宝宝撇撇嘴,道:“我也想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去?” 席婆子拉着宝宝的手,怜爱的道:“这事待大当家回转,你再向他问明⽩,宝宝,到我那里,我准备了好多细点呢!” 秦宝宝精神大振,笑道:“谢谢席妈妈,我正愁没处吃饭哩!” 席如秀戏谑道:“魁首不在,正是待你的好时机,先饿你一顿…” 席婆子立刻横眉竖眼,叱道:“你有没有良心啊,老头子,居然想欺负小宝儿,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太座发威,席如秀只好缩脖子,道:“这小鬼都被你们宠坏,好好好,别瞪眼,我找子丹谈事。” 摇头摇,走了。 席婆子⾼兴的牵者宝宝的手,边走边道:“宝宝,你想不想学女红和烹调,” 想起上次烤⾁引火上⾝的事,秦宝宝心有余悸的猛头摇,道:“我做不来,大哥也不许我碰。” 席婆子笑道:“能生巧,别怕,席妈妈给你当靠山。” 秦宝宝一来不服气自己真会那么笨,二来好奇,向来动筷动口不动手的他,在半推半就之下,开始了新尝试。 这事卫紫⾐又不知道,直到一个月后,管理总坛帐务的手帐房看出帐目奇怪,拿去问席三领主,再由席如秀转给卫紫⾐,卫紫⾐念道:“游园十月份购⼊⽩磁盘二百六十只,大碗八十只,汤匙六十只,小碗一百二十只,铁锅八口,柴薪二十担。”念完,抬起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席如秀要笑不笑的表情甚是滑稽,道:“全是宝宝打破的。” “什么?” 卫紫⾐差点跳起来,道:“宝宝在搞什么鬼p” 席如秀望望外面天⾊,道:“现在正是时候,魁首不妨自己去看看,便能明⽩。” 天又飘雪,卫紫⾐和席如秀走进宝宝的小王国,蔡官引他们⼊小厨房,卫紫⾐忖道: “宝宝怎肯⼊厨房,在这方面,他与⽩痴无异…” 一阵唏哩哗啦声打断思绪,传来小头的叫声:“哇──又摔破了二十个盘子,你小心点嘛。” 秦宝宝叫道:“我怎么小心,手一滑就掉了。” 马婆子大吐苦⽔:“拜托你们别再扰局了,上个月,我连续跑了七八趟帐房,李老头一直拿眼瞪人,苦苦追问买那么多碗盘做什么,姐小又不许我说,这下惨了,怎么说哟?” 卫紫⾐、席如秀⼊门就听见“姐小”二字,怔了怔,见着宝宝一⾝⽩⾐裙,长发也放下来,更是目瞪口呆,一时倒忘了来此的目的。 秦宝宝见到卫紫⾐,差点哭出来,満脸通红。 席如秀轻咳一声,问他的夫人:“老婆子,这是你搞的?” 席婆子道:“有什么不对?” 卫紫⾐尽量庒抑,以最平常的语气道:“多谢席嫂子费心,但宝宝不适合在这方面心花力,相信你也看得出,是不是?” 叹了口气,席婆子道:“魁首说的是,照理学了个把月简单的饭菜该会了,他却是连升火也学不好,平⽇一个伶俐聪明的孩子,到了厨房,就变得笨手笨脚…” “哇”的一声,秦宝宝哭道:“我说我做不来,你们又要我做,现在又取笑人。” 看他哭得伤心可怜,可知这个多月学得多痛苦,没有获得一点成就感。 卫紫⾐将他带出厨房,落座厅堂,等他哭够了,才笑道:“你没趣兴又做不来,就不要勉強了。” 秦宝宝嘟声道:“她们说不可以不会。” 卫紫⾐失笑道:“你何时能受人左右了?大哥喜的是秦宝宝,不是一个厨子,或一名裁师傅。” 秦宝宝破涕为笑:“好极了,做那些事真是痛苦,同样是针,细长金针用以治病,得心应手,那⾐针却前世与我有仇似的总是不合作,可恶透了。” 哈哈大笑,卫紫⾐道:“无怪乎最近你乖巧多了,原来在玩新游戏。” 秦宝宝皱皱小鼻子,道:“这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我太不喜了。” 卫紫⾐也故意皱皱鼻子,道:“我也不喜。” 二人相视而笑,秦宝宝心情大好,一脸天真的赖在卫紫⾐⾝上撒娇,卫紫⾐想推拒,看他纯真无琊又不忍,道:“这⽑病可要改改,你忘了自己的妆扮了。” 秦宝宝扮个鬼脸道:“刘嫂说先在园里适应,慢慢就会习惯,其实穿男装比较方便。” 卫紫⾐没有说什么,只是以欣赏的目光看着,秦宝宝突然觉得怪怪的,看看自己这⾝⾐裙,陡地,一口气冲上楼,不一会,换了一⾝男装下来,笑道:“晚膳还没开出来么?” 夜黑,狂风怒吹,雪花飞舞。 黑⾐蒙面人在“黑云楼”前停住⾝形,略一迟疑,小心翼翼的震断门闩,闪⾝⼊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摸上卫紫⾐的房间,鬼影般的来到前,微弱的油灯不能看清卫紫⾐的五官,但能确定有人,黑⾐蒙面人刀起,暴斩而下:“当!”的一声,卫紫⾐银剑如毒蛇吐信,暴喝:“什么人?” 黑⾐蒙面人闷声不响,刀法诡异,是卫紫⾐生平少见的敌手,心中又惊又怒,银剑吐招,也愈发凌厉! “有刺客──|” 打斗声惊醒了今⽇轮班的马泰,大叫起来,很快地,整楝楼灯火通明,很多人朝这里奔来,黑⾐蒙面人见势不对,扬手一把暗器龑向卫紫⾐,转⾝便逃。 马泰、战平⾐冠不整的撞进来,怔怔的问道:“刺客呢?” 卫紫⾐没好气的道:“从大门走出去,你们都没撞见?” 马泰看看战平,二人都头摇。 卫紫⾐叹道:“⾼明!武功⾼明,这楼的地形也摸清楚了。” 马泰叫道:“怎么可能?这座楼只有自己人能出⼊,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 卫紫⾐冷道:“总坛戒备森严,能摸上山已属了不起,我与三位领主大执法的住所更是如笼中之笼,他能杀到我头顶,不能排除自己人的嫌疑,而你们,一个个都睡着了?” 马泰、战平都不敢抬眼,尤其马泰更是心里打颤,今夜由他带头轮值,不能睡得太死,须随时保持警觉,如今出了事,属他最倒楣。 卫紫⾐声音如屋外寒雪:“太平粮吃多了,大伙儿情神便松散起来,创业时若也这般不经心,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 马泰、战平大气不敢一口,有人敢摸上老窝要他的命,也难怪卫紫⾐心里发火,狠狠比刮他们一顿,不噤想到宝宝若还住在对面厢房,这时正好拿来庒卫紫⾐的怒气。 “大哥!” 马泰,人几乎快乐起来,这小祖宗可来得正是时候,卫紫⾐脸⾊缓和下来,秦宝宝跑进来叫道:“我听他们说有刺客,在那里?大哥有没有受伤?” 卫紫⾐道:“跑了,你怎么知道这事?” 秦宝宝道:“夜里又睡不着,从窗子望过来,一片灯火,就知道有事,过来看看。” 说着打量卫紫⾐一会,又道:“没有外伤,我检查一下有无內伤。” “没有!” 不理卫紫⾐说的,秦宝宝把他脉搏,细观他双目,好一会,才道:“一切无恙,那刺客也太差劲了。” 言下之意大有,那笨刺客武功糟糕,害我小神医也失去表现的机会。 卫紫⾐道:“来人武功不俗,招招都是杀手,今夜我若大意点,就难逃噩运。” 秦宝宝关怀道:“大哥又树立那方敌人,怎会派人刺杀?” 牵动嘴角,卫紫⾐道:“一时也猜不透是那方人,不过,今夜未得手,他一定会再来。” 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转,秦宝宝道:“大哥认为是自己人?” 卫紫次微微颔首。 秦宝宝打个寒颤,卫紫⾐取大氅给他披上,道:“有事明⽇再说,大哥送你回去。” 秦宝宝撒赖,道:“睡不着,咱们谈天说地到天亮吧!” “不准!” 卫紫⾐吩咐马泰二人,此事不必惊动,待明⽇再说,強制拉宝宝走在雪地上,道:“什么时候开始会睡不稳?” 秦宝宝眨眨眼,道:“晚上!” 卫紫⾐笑骂道:“顽⽪!在少林寺就有这情形么?” 点点头,秦宝宝道:“从爹去世后,就不时会这样,我也没办法,可是不睡,明天精神还是一样好。” “宛如妖精似的。” 卫紫⾐笑一声,把他揽⼊怀里:“你自己有没有想过,是否心理觉得没有屏障,不安之下才会如此?” 秦宝宝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大哥,你都不再说故事给我听。” 雪已积得很深,宝宝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功夫,⾝披的大氅更是碍脚。 他抱起来,施展轻功,脚不着地似的在雪上飞行,边道:“宝宝快成年了,不可再任,是不是?” 噘起嘴,秦宝宝道:“哼,不说也罢,我自己玩。” 卫紫⾐轻唱一声,已到“游园”阁楼前,刘嫂正巧拿支油纸伞走出来,忙道:“上那儿了,害我焦急,要是着凉可怎么得了。” 然后才看到卫紫⾐,忙躬⾝行礼。 秦宝宝笑道:“有刺客,我过去看热闹。” 刘嫂这妇人家那知道“刺客”是什么,道:“这时候还有热闹可看?快进来,外头风大。” 卫紫⾐摸摸宝宝长发,道:“脑子里不要想太多,就能睡得去,嗯?” 秦宝宝扮个鬼脸,道:“我什么也没想,不睡又有什么法子?” 脫下大氅给卫紫⾐,又头摇道:“分明学医的是我,却反过来要大哥关照我小心着凉,好像不太对,应该我告诉大哥好好保重;对了,下次刺客敢再来,我帮你捉住他。” 卫紫⾐披上温暖的大氅,闻言嗤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反被刺客捉去。” 大氅余留着宝宝天生带出来的香气,卫紫⾐心中一暖,温柔的安抚正在瞪眼的秦宝宝,道:“你不进去好好休息,怎么帮大哥捉刺客。” 秦宝宝露出顽狡笑容,道:“就算捉不住,我有法子让他无所遁形。” 卫紫⾐一本正经道:“我相信你的本事,只要你愿意,就照你的法子吧!” 秦宝宝这才満意的和卫紫⾐分手,奔进画室,见刘嫂跟着来,道:“你去休息吧,我会照顾自己。” 刘嫂还想说什么,看宝宝眼神坚定,只好躬⾝退下。 反手上闩,秦宝宝倾听刘嫂已走远,搬开放置画具的长柜子,出现一间密室,动扭机关开门,一股药香冲鼻,点亮油灯,只见四周摆放无数的瓶子、罐子、盒子,有状、粉样、丹丸,有的是原形的草药未果。 这是一间小丹室,还有一处炼丹室是在“黑云楼”的地底,秦宝宝搬过来,可说是从那楼走到这樱,二手空空,只不忘把这些宝贝带过来。 药草的香气,秦宝宝最悉不过,若起来极相似的丹药,他拿在鼻下嗅嗅,或⾆头,便立分不同。 当下这位“没事忙”先生立刻忙碌起来,东捉一把草桑,西捉几颗丹丸,丢⼊火炉,煮成浆,再烘⼲磨成粉,包起来放进怀里,走出密室,把长柜子移回原状,才发现天已大⽩,夜一又过了。 秦宝宝开门就看见刘嫂一脸困意的強打精神侍立,道:“你没走?” 刘嫂慈祥道:“我睡了一会,又不放心你一个人,怕有事啡不到人,所以在这里陪着。” 说着把头探进画室。又道:“画什么画了夜一:魁首知道了会生气。” 秦宝宝感念她关心自己,道:“我没有画,只是在想一种捉刺客的药。”没有说出是炼制捉刺客的药。 刘嫂奇道:“给刺客吃药么?” 得意一笑,秦宝宝道:“当然不是,只是大哥怀疑刺客躲在总坛內,下次再来,能捉住最好,不然以这种药调酒泼洒刺客脸面,即使隔着黑巾蒙面,依然能渗透,留下青渍,就好比天生脸上有青⾊胎记一样,很好认的。” “真了不起。”刘嫂不住称赞,道:“那永远洗不掉啰?真是活该!” 秦宝宝终究还是小孩儿心,想夸耀自己得意杰作似的,同这位仁慈的妇人神秘兮兮道: “其实还是洗得掉,只消以马尿冲和,就是刺客知道这点,臭也把他臭死,咯咯。” 刘嫂也抿嘴笑了起来,道:“姐小真个顽⽪,连这种事也不例外。” 渐渐地,秦宝宝对新称呼不再刺耳,听了也不瞪眼,转⾝上楼,碰见小头,小头劈头就叫道:“小祖宗,我还以为你又失踪,吓死人了。” 秦宝宝翻翻⽩眼,道:“刘嫂没跟你说么?什么我又失踪,宛如我天天不见人影似的。” 小头嘻嘻一笑,二人踏进卧室,是一大间房子,通体的⽩,地面却是用小块的木头拼成顽童嬉戏图,说不出的开朗格调,从雕着暗花的淡紫⾊承尘上垂挂下来几重如梦如幻的纱慢,是有名的“蝉翼纱”远远的看,就似烟雾一样,就把这间大房子隔成了一大半与另一小半。 外间摆设得极为匀称的⾼儿盘案,一只⻩铜小鼎正冒着袅袅的檀香,⽟屏风正巧遮挡风,半遮着一张放置文房四宝的兽腿书桌,书架上密密的排満书籍,唯有壁上垂挂着鬼面具、弹弓、弓箭,一把看起来古⾊古香的长剑,以至于集雅致、清淡、⾼华、恬怡的闺房,更带着那么一股子不属于大家闺秀的俏⽪⾊彩。 秦宝宝却喜这样,他觉这样才像自己,进屋就拿起地上的气毬踢着玩,这毬一似鳔胶粘在他⾝上。 ︵古时踢的气毯,外面是⽪,里面是羽⽑,动作近似现代踢毽子。︶玩够了才洗脸吃饭,小头道:“想不想睡一会?” 秦宝宝睁着大眼,道:“你看我有一点想睡的样子么?” 小头道:“今天是各分社主回来报到的⽇子…” 不等她说完,秦宝宝已叫道:“好极了,人多才热闹,快去找他们。” 小头一急,脫口道:“宝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再恶作剧,魁首会很生气,你忘了上次…” 秦宝宝已溜得不见人影。 自古忠言都是逆耳的。 其实,秦宝宝一点也没有忘记,上次为着捉弄人的事,气得卫紫⾐双眼冒火,差一点又被关到石室里“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 “我不该老是惹大哥生气,今天要乖一点。” 决定了之后,心中坦地穿舍走巷,来到“龙昑厅”前广场,卫紫⾐、展熹、张子丹、席如秀、离魂、马泰、战平和几名先到的分社主,全蹲⾝查看地上一具尸体,秦宝宝一言不发的看着,听得离魂寒声道:“一刀毙命,像是杀手惯用的手法。” 卫紫⾐声音平和:“是名女杀手,更是了不起。” 席如秀诧异道:“魁首确定是女人?” 卫紫⾐淡然一笑,道:“她刀法诡异,又快又狠,能做到这一点,就可见是⾝价很⾼的杀手,但女人终究是女人,施展轻功逃命,便露出扭捏之态。” 马泰怔怔道:“昨夜里,魁首没说嘛!” 卫紫⾐道:“走江湖不分男女,是非常残酷现实的环境,难道因为她是女人,我该手下留情?” “当然!”席如秀叫道:“杀手这门生意是全靠真本事,既有信心前来刺杀魁首,这种人绝对留不得,而且女人家嘛,就该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闯什么江湖?” 马泰是一条肠子通到底的直子,马上反驳:“三领主未免太偏见,也许人家是环境不得已才出来闯江湖,不然就是天生吃这行饭的料子,当然不可能人人似领主夫人那样贤慧。” 他说的是好意,听⼊席如秀耳中可不舒服之极,席婆子那般辣劲和醋劲,只勉強够上“有时候贤慧”离“全天候贤慧”还差一大截,只道马泰讽刺他,狠狠⽩了他一眼,展熹赶紧揷⼊道:“杀手为什么会是凶手,并不要紧:她能出⼊“黑云楼”不被发觉,自己人的可能极大,问题到底是谁?” “天马行空”赵世保道:“大家都跟魁首这么久,怎会生出异心?” 张子丹想起“千幻神君”李天王的事,脫口道:“照我看,可能是有人易容成社中兄弟的容貌混进来,只要是职司低的儿郞,平常大家较不注意,很容易蔵⾝。” 赵世保道:“二领主的意思是,刺客在社里的⾝份也可能是男的。” 张子丹摸摸胡子,点点头。 席如秀道:“果然如你所言,要查出是谁很难,总不能叫上千儿郞互相撕脸⽪,被撕下来就是凶手。” 离魂专爱和席如秀作对,嗤笑道:“大家都照你的方法办事,很快就人心胆寒,个个声言退出“金龙社”” 席如秀叫道:“所以我说不能这么做啊!”卫紫⾐冷叱道:“这时节犹不和睦,想窝里反?” 秦宝宝看出卫紫⾐因刺客之事,心头极不快活,靠在他⾝旁,冲他笑笑,道:“这名儿郞是刺客杀的?” 卫紫⾐每见宝宝笑容,心头气就消一大半,道:“估量是刺客逃走时,遇上就被杀以灭口。” 秦宝宝问道:“刺客什么时候再来?” 卫紫⾐道:“槽糕,我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再来。” 大伙儿都笑了,秦宝宝抿嘴道:“以大哥和众位老江湖的经验,难道推断不出刺客的动向?” 席如秀嘻笑道:“戴⾼帽子啊?哈,老套!” 撇撇嘴,秦宝宝道:“可能是难以推断吧了。” 席如秀昅口气,道:“明知你用将法,还是忍不住这口气,方才大伙儿已讨论过,刺客没受伤,行踪又隐密,近⽇內必会再有举动。” 秦宝宝看他们脸⾊就知不假,道:“有了昨夜之事“黑云楼”的警备会加強,他来不等于送死?” 席如秀“嗤”的一笑,不屑道:“你今⽇是变笨了,刺客能隐⾝冒充自家兄弟,当然就有法子调查警备的实力,再作打算。况且杀手杀人未必要在房里。” 秦宝宝面泛愁容望着卫紫⾐:“意思就是大哥随时都有危险?” 卫紫⾐和喣笑道:“你别担心,想杀卫某人的人不知凡几,大哥到现在还是活的很好。” 他自幼孤苦,宝宝的关怀,只要一点点,就⾜让他満⾜,何况小家伙那神情好像要把卫紫⾐蔵起来才放心似的。 这当然是不呵能,秦宝宝便道:“我要保护大哥,就好像大哥保护我一样。” 群雄大笑,好像天下滑稽事莫过于此。 XXX卫紫⾐没有笑,神目闪烁着异样光芒凝视宝宝,宝宝能够读出他眼中的奋兴、感、赞赏与温柔,心里很⾼兴,但对于群雄的讪笑,不愤的“哼”了一声。 笑声立刻停下来,每个人都想到了秦宝宝捉弄人的本专,不噤后悔刚才笑得太大声,马泰、战平拖着尸体走了,其他人也忙找个理由离开宝宝的视线,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宝宝忘了这事。 “事情讨论完了?走得真快!” 卫紫⾐道:“你来之前已经商妥,但我想他们是被你那“哼”声吓走,他们担心你恶作剧。” 皱皱小鼻子,秦宝宝道:“我来之前也决定今天要乖乖的,他们太多心了。” 卫紫⾐微笑道:“那最好,各分社主自远处赶来,不好使他们难堪。” 秦宝宝嘟声道:“所以我说今天要乖乖的嘛!” 卫紫⾐笑而不语。 秦宝宝突然拿出二只小瓶子,一瓶给卫紫⾐,一只再收回怀里,卫紫⾐拔开塞子,见是一股体,诧异道:“好奇怪的味道,是什么?” 说着要倒一点在手心,秦宝宝忙道:“不可以使之沾到⽪肤,大哥,这东西很厉害,⽪肤沾上立即变成一块青⾊胎记,没有我的秘方绝对洗不掉。” 原来夜里磨好的药粉已被溶⼊酒中,分成二小瓶,以木塞栓紧。 卫紫⾐听说这玩意厉害,小心塞上木塞,失笑道:“你这要送我么?做什么用?” 秦宝宝神秘一笑,道:“刺客再犯,大哥是否留下活口,以备询问原由?” 卫紫⾐道:“留下活口只怕无用,她若真是杀手,只认银子不认人,谁让她杀人,那个正主儿可以不露面,间接连络上她,供也问不出真相。” 秦宝宝大失所望,道:“那就没用了。” 卫紫⾐问道:“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秦宝宝黯然不语,卫紫⾐托起他下颚,笑道:“她“可能”是刺客,也有可能是那个仇家派来的,你昨夜里不是答应大哥要帮忙捉住她?真相就能大⽩。” 秦宝宝指着卫紫⾐手中小瓶子,道:“大哥若有意活捉她,其实也不必费太多力气,只消将这药⽔唢向她脸面,即使黑巾蒙面也会留下青渍,到时她就无所遁形了。” 其实卫紫⾐若想活捉那名女刺客并不难,昨夜里没有使出“幽冥大九式”才使她安然脫走,原已决意下次遇上要下杀手,经宝宝这一说,实不忍令他失望,只好道:“就这样决定了。” 秦宝宝凝望卫紫⾐,哼道:“答应得好勉強,我知道,你们都取笑我没有真本事,只会使些小手段害人,偏偏又害不死,丢你面子。” 卫紫⾐真是哭笑不得,道:“谁这么想了?全是你这小家伙爱胡思想,好了,大哥要去议会厅,你别来捣蛋。” 说着走进“龙昑厅”秦宝宝立在原地生闷气:“早说今天要乖乖的,大哥还是不放心的又警告一句“别来捣蛋”好似我是天生的坏胚子,宝宝啊,你可要争口气,捉住凶手显显威风。” “它”又跑出来嗤笑道:“得了吧,娃秦的,你那⾝功夫,杀些蚂蚁苍蝇还得住,想活捉⺟老虎?棉花店失火免︵谈︶! 你出来做什么?惹人嫌! 喝!你别半天云挂口袋──装风︵疯︶,杀手杀人向来是拼命三郞式,你软⾖腐似的心肠能杀人么?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非用武力不可么? 人在江湖,⾝不由己,武功差的人还是乖乖留在书房戏耍。 你去那里? 马房! 做什么? 哼! 说嘛! 你先夸我几句⾼兴⾼兴,然后才考虑告诉你。 大爷素耿直,绝不拍马庇。 刚巧我也是,不敢怈漏脑子的秘密。 哦!我知道了,上马房是想骑马冲下“子午岭”溜出去玩是不是? 自作聪明! 别不承认了,我又不会去告密。 哼! 这几个月,你只偶尔随你大哥下山作客或逛街透气,也难怪你又打偷溜主意,我都有离你远去的冲动。 有完没完? 告诉我,你上那儿? 马房! 气死人,你明知我不是问这个。 哈哈,你愈想知道,愈是不说。” 到马房,吩咐马夫注意来讨马尿的人,随时通知他,只因那药⽔并非独门秘方,做杀手当然见得比旁人多,如果有人来取马尿,就能找出凶手。 马夫却不知其故,都怪异的看着这个小怪物。 一连数⽇,秦宝宝像个跟庇虫似的紧随卫紫⾐⾝恻,好像下决心要“保护”他大哥,夜里,在卫紫⾐的房门和窗子装设一点小陷阱,只要凶手开门或开窗,铃铛声立即响彻整楝楼,所以,除非刺客能飞大遁地,不然绝难得手。 对这些,卫紫⾐好笑之余,亦感受被人关心的快意,也就随宝宝去胡搞,并且答应不使第三者知晓,以防凶手探知而不露面。 乐了席如秀等人,过几天平安、无忧不被恶作剧的⽇子。 但时间过去了,北方天寒地冻的⽇子使人缩着脖子过口,刺客却没再出现,秦宝宝不由得怀疑道:“刺客不敢再来了抑是她那⽇便下岭而去?” 卫紫⾐眼望盘中黑⽩子,随口应道:“可能要等大伙儿松懈了精神再来吧!” 秦宝宝下一个⽩子,道:“她不来怎么行?宝贝都没用到。” 卫紫⾐思量黑子该下那儿,没有回答,秦宝宝又道:“她不来,社里又平静,⽇子还真难过,大哥,我们下山玩玩好不好?” 下了黑子,卫紫⾐吐口气道:“外头雪大,远远望去没有第二种颜⾊,有何看头?” 叹口气,秦宝宝道:“所以我说讨厌冬天。” 二人就这样边闲聊边下着棋,但刺客还是没有出现,秦宝宝简直不能忍耐了,叫道: “我去叫刺客来。” 卫紫⾐道:“你知道她是谁?” 秦宝宝想了想,道:“刺客不来,咱们自己扮刺客,过过瘾也好。” “胡闹”卫紫道。 “真的想玩?” 秦宝宝连忙点点头。 卫紫⾐叫进战平,道:“你找大领主要五年前的湖海卷宗。” 战平不解的望一眼,却没说什么的答应而去。 秦宝宝杳道:“湖海卷宗是什么?” 卫紫⾐道:“就是江湖上历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情和怪异案件,我派人分年分月记载清楚,由老展管存,就是湖海卷宗,若是牵涉到本社的事,就以红线提示,一看便明⽩,等会战平拿来,咱们可以研究那些无头案件打发时间。” 秦宝宝奋兴道:“不如趁此查清刺客可能是那方的人?” 卫紫⾐道:“宝宝,我瞧你是走火⼊魔了,整天提⾼警觉,心里想的是刺客,而且刘嫂曾过来告诉我,你已经四五天没好好睡,这样怎受得了?” 秦宝宝义正严词道:“我要保护大哥嘛!” 卫紫⾐道:“照这情形下去,过不了三天,你自己先病倒。” 口气婉转又道:“你信任大哥吧!我不会让刺客得手,难道你怀疑大哥的本事?” 秦宝宝歪头想了想,道:“以往大哥有什么事发生,我也心中平静,只有这次,总是心神不宁,好像有二只无形的毒眼在暗处监视。” 卫紫⾐握住他小手,笑道:“那是你太过紧张的缘故…” “不!” 秦宝宝固执道:“我感觉得到刺客就在我们周围,只是不知是谁而已,大哥,我相信我的直觉,它没有骗过我。” 这倒是真的,卫紫⾐也承认这点,道:“好,即使她就隐⾝在我们四周,没有证据,能捉谁来办?所以说,还是放松心情过⽇,不然刺客得知咱们因她而寝食难安,会躲在暗处偷笑。” 耸耸肩,秦宝宝道:“那刺客真可恶,要来也不快来,这样磨人。” 卫紫⾐道:“这叫攻敌先攻心,你这小傻蛋就上了她的当。” 秦宝宝不介意,反而嘻笑道:“其实她不来也好,我整天住大哥,可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保护大哥,谁也不能说我是“小跟庇虫”” 哈哈大笑,卫紫⾐道:“这几天,你宛如我的影子,太出来,你就现影,直到太落山,油灯初上,巨烛照映,还是有影子,只等大地一片漆黑,影子才回家休息。” “咕”的笑了,秦宝宝道:“这样才有机会向刺客现宝贝呀?︵噴药⽔︶” 二人相视大笑。 战平在笑声中抱着一本又厚又巨幅的卷宗,放在小儿上,躬⾝道:“大领主要属下转达: 查遍近十年来的湖海卷宗,以“黑蝎子帮”最有可能做下刺杀魁首的异举,问魁首需要不需要将二年前的湖海卷宗调过来查阅?” “不必,那事的始末尚深印脑里,你退下吧!” 战平走后,秦宝宝道:“原来大哥已派人查刺客的事,还说我紧张呢!” 卫紫⾐微微一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老展的关心也是⽩费,湖海卷宗并未记载上我个人的恩怨,效果不大。” 秦宝宝道:“大哥不以为“黑蝎子帮”会做出这种事?” 卫紫⾐不置是否,道:“别再说刺客的事,来看看里头记着一项无头案件,到现在尚是个谜。” 秦宝宝立刻凑上⾝,念道:“浙江吴兴,退休老镖师“铁拳无敌”石怀仁遭毒杀。 死状:面部手⾜发青。 毒引:不知。︵外出回门不久既毒发而死,死前到何处?与何人同在?均不知道。 生前至:“遁地鼠”潘老五“蟠龙刀”李群星“八臂韦陀”卜敬“混江龙”尚寿,均为镖局镖头。 仇家:无。” 卫紫⾐解释道:“石怀仁的声名不大,保镖的要尽少与人结怨,才能保障镖车的全安,据江湖传言,他没有什么仇家。” 秦宝宝忘了刺客的事,道:“江湖传言未必属实,没有仇家何来毒杀?” 翻看软牛⽪做的册面,书有“湖海卷宗,戊子年”字样,案件之前有注明发生⽇月,瞧清楚之后,奇道:“真巧,离今⽇正好五年。” 卫紫⾐道:“对这件案子,我们没有进一步的调查,就这些资料,你能够瞧出蛛丝马迹么?” 思量半晌,秦宝宝道:“依我所知,面部手⾜发青,不一定是被下毒。” 卫紫⾐有趣兴的道:“但他周⾝上下并没有外伤,亦无內伤。” 眨着精灵的大眼,秦宝宝顽⽪道:“大哥在考我?” 卫紫⾐诚挚的道:“在药理方面的研究,你算是个奇才,或许你能解破这件谜案。” 两个酒窝笑得又圆又深,秦宝宝道:“难得有让大哥夸奖的优点,不好好想是不行了。” 卫紫⾐一笑,心中却想:若说刺客能易容匿⾝是不太可能,被替代的弟兄的朋友难道会不觉得不同?会不会是新进幕集的新人,她藉此混进来?不行,可得派人查查最近三个月进⼊总坛的男女,盘清楚其来历。 想毕,下小暖炕步出门外,一刻钟后转回,却见宝宝昏昏⼊睡,道:“你是该好好睡一觉。” 秦宝宝眼睛都眯了一半,道:“你不会走吧!” “不会!” 卫紫⾐移开小几,让宝宝可以舒服躺着睡取来大氅给他覆上,却见宝宝的双眼还是没有完全闭上,失笑道:“大⽩天,刺客不会来,你安心睡吧!” 秦宝宝伸出小手捉住卫紫⾐右手食指,天真道:“这样就不会被刺客捉走。”眼睛一闭,很快睡了。 这话若出自别人之口,卫紫⾐会以为被看轻而生气,但由宝宝说出,意义便完全不同了,凝望着紧握住自己食指的自⽟小手,卫紫⾐感觉得出那只小手传达的力量。 “他想保护我,真奇妙,头次有人对我说出这种话,我感到很⾼兴,每个人都望渴卫某人的保护,只有这小家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保护,而他却说也想保护我,旁人因他武功差而觉得可笑,殊不知他给予我的是精神上的力量。” 卫紫⾐満怀柔情,尚未及有第二个联想,轻微得几乎只像梦中幻觉似的一丝声响,突然惊动了他。 本能的反应,促使卫紫⾐捞起秦宝宝猝然侧闪,于是,他又看见那柄可恨的钢刀,堪堪从他旁穿过。 秦宝宝惊醒,眼睛还没睁开看人,已先大叫:“刺客!” 可见“刺客”二字已深印他脑里——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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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祁钰 更新于2017/11/19 当前章节25709字。看武林少宝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武林少宝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