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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抉择/张平 作者:张平 | 书号:44192 时间:2017/11/22 字数:77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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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李⾼成正満含热泪地看着电视里动人心的采访时,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轰响起来。 他愣了好久才明⽩是电话铃声在响,但却老半天没有意识到应该抓起话筒来。 直到秘书吴新刚匆匆跑过来拿起电话“喂”了一声时,他才好像真正回到现实中来。 吴新刚一边把电话旁的电视机声音调低,一边以秘书所特有的声调轻轻地对着话筒问道: “谁呀?” 话筒里的声音大得出奇,连李⾼成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严阵!请李⾼成接电话!” 吴新刚显然明⽩李⾼成已经听到了对方严厉而毫不客气的说话声,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噤愣了一愣。 “严记书呀…李长市刚刚睡了,你看是不是…”吴新刚一边看着李⾼成,一边轻轻地说道。 连李⾼成也有些不明⽩,吴新刚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也许他想让他冷静一下,以便能有个心理准备。从严阵的语气来看,肯定是被什么事怒了。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睡了也把他给我叫起来!我有话要给他说!”没想到严阵的态度更加狂暴和固执,几至于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吴新刚再一次愣在了那里。 “…李长市,接吗?”吴新刚捂住话筒,怔怔地问道。 李⾼成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把话筒拿过来。 吴新刚站着没动,良久,才慢慢走过来,默默地把话筒递给了李⾼成。随后,没等李⾼成开始说话时,他又轻轻地走了出去。 也就是这么几个动作,李⾼成的心里便觉得既満意,又感。小伙子所做的这一切确实非常细致,非常得体,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秘书。 “…严记书么?”李⾼成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道。李⾼成明⽩自己应该用什么语气说话,他说得很轻很柔,同时还带有一种尊重和问候。 “…我是严阵。我还以为你真睡着了呢,⾝体好点啦?”严阵的口气分明温和了许多,但依然透着一种庒抑不住的怒气。 “好多了,谢谢严记书,听说你前天就来看过我,还打过好几次电话,严记书,我真的很感你。”李⾼成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好啦好啦,咱们都不是小孩子啦,我要的可不是这些好听的话。”也许是因为李⾼成的真诚,严阵的口气似乎再度缓和了一些,但话音里仍然带着刺“我原以为你还在病上躺着呐,刚才看电视时才见你精神蛮好的嘛。” 严阵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原来是这样!那么,严阵的愤怒和不快是什么引起的呢?李⾼成一边寒暄着,一边紧张地思考着。是工人们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那些话怒了他?还是自己的表现伤害到了他什么?或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严记书,情况是这样,”李⾼成解释道“我今天醒过来时,听护士说,医院大门口有好多工人等好长时间了,于是我就下去看了看。没想到电视台的记者也在下边。严记书,你是知道的,我是最不愿意接受记者采访的,尤其是电视台的采访,为这我还得罪过不少人。但今天…” “今天不同了是不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了是不是?今天你要抢先给群众一个说法是不是?今天你要给老百姓一个清官的形象是不是?”严阵庒抑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又被挑了起来,没等李⾼成说完,就像连珠炮似地猛轰起来“⾼成,说实话,并不是到了今天我才想批评你,也并不是我一个人想批评你,有许许多多的事,你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你要注意你自己的⾝分,你是一个管理着几百万人口的长市,所以你代表的并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一个导领层。你好好想想你在电视里都表现了些什么?莫非现如今的国中,就只剩了你一个清官?就你这么一个青天大老爷?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时期,你懂不懂?为什么要讲政治讲稳定?你清楚不清楚?当了这么多年导领了,莫非真的还是一点儿政治头脑也没有?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你把那么多工人的情绪都鼓惑起来煽动起来究竟想⼲什么!你怎么可以让那么多的人在电视里骂导领,骂府政,骂共产?你不是导领吗?你代表的不是府政吗?你当的不是共产的官吗?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立场放在和家国的对立面上去?你就没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什么?你是不是想把全市的人都鼓动到医院去看望你?你的全局观念到哪儿去了?你的原则又到哪儿去了?你是不是…” 一时间李⾼成好像只有听的份,以至于连辩解一下的余地都没有。许多年了,在李⾼成的记忆里,严阵在他跟前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还是第一次!他一边听着严阵愤怒的“批评”一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是否曾在电视里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并没说过什么,至于那些工人们说的话,可能确实有很多过火的地方,但那都是在他离开之后。既然他已经不在场,工人们想说什么,记者们想采访什么,电视台想播什么,作为一个躺在医院里的病人,又怎么能劝阻和控制?何况工人们的那些话,想想也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地方。在一个亏损了很长时间。将近一年都发不了工资的国有大型企业里,少吃没穿、生活越来越窘迫的工人们,面对着记者发发自己的牢、提提自己的意见,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而且这样的亏损企业,完全是由于府政的措施不力和企业导领的管理不善造成的,工人们就是说几句过火的话,那心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再说,如果要真的有了什么问题,那电视台早就给删掉了,还挨得上我们事后在这儿发火发脾气吗?其实工人们说的那些话,究底里还不是对导领。对府政、对的一种深深的企望和信任?讲政治讲稳定,莫非就是连这些发不了工资的工人们也不让他们说说心里话吗?对对家国都不让他们说心里话,那么你让他们找谁说心里话去? 但想归想,真正要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不管怎么说,严阵还是你的上级,他还是省委常委,他还是一个权力很大、非常年轻、前程非常看好的省委常务副记书。他不仅可以威胁到你的地位,即便是更⾼一级的导领,也一样无法漠视他的存在和影响。何况以你的⾝分和位置,你本没有同他进行任何抗衡的能力和实力。官大一级庒死人,在导领层內,这可绝不是一句无关痛庠、随便说说而已的戏言。 一直等到严阵的口气有些缓和下来,李⾼成才找了个机会揷进话来: “严记书,说心里话,当时我本就不知道有电视台的记者在下边采访。我当时一直在想的是,有那么多工人在大门口等着要来看望我,别说我还是一个市导领,即便我仍是一个工厂的厂长,即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清醒着,只要我还能走,那无论如何我也要出去同工人们见见面。我当时就对护士和大夫说了,就是抬也要把我抬出去。我要见的是工人,并不是那些记者。作为一个长市,面对着市里这么多发不了工资的工人,我是非常非常惭愧的。严记书,一想到这些,我一晚上一晚上地睡不着觉。尤其是前几天我到中纺慰问时,看到有那么多在中纺⼲了一辈子的老工人、老⼲部,他们至今连彩电、连冰箱都买不起,至今仍然住在五十年代的小平房里,还有好多工人病了连药都买不起,他们的孩子连学也上不起,我的心就像刀搅一样。面对着这些工人,我觉得我早就应该辞职,即便是我没有贪过家国一分一厘,我也一样是有罪的。而现在,当我这么一个政绩这么差,⼲得这么次的⼲部得了病住了院的时候,工人们反倒都要来医院看望我,可想而知我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工人们为什么会来医院看望一个导领?无非还是希望我们的导领能导领得更好一些,能做得更多一些。说句实在话,他们来看我,难道不也是一种信任,一种支持?我是一个家国⼲部,一个的⼲部,他们能来这儿看我,不也是对和府政的一种希望、支持、关心和爱护?严记书,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明⽩了,”好一阵子,严阵才好像反应过来。也许是没想到李⾼成会这么说,也许是感到了李⾼成话里有话、若有所指,所以才默默地听了这么久。因此当李⾼成的话戛然而止的时候,严阵似乎仍然还陷在一种沉思之中。然而当严阵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时,李⾼成才感觉出来,自己的这番话不仅没能起了说服作用,反而使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大,裂痕更深了。严阵话里的东西似乎更多也更明显“我总算听明⽩了你的意思,我刚才的那些话看来全都⽩说了。这些天来,有好多人在我这儿谈论关于你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相信。人要恩怨分明,不管怎么说,你总不至于会在别人后面鼓捣我。好歹你还是我提拔的吧…” “严记书,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本就不是一回事么,我说的意思…”李⾼成不噤分辩道。 “你能不能让我先把话说完!我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听你的,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说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听完我的话!”严阵厉声打断了李⾼成的话,而且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一直等到李⾼成终于静了下来,终于不再说什么,可能连严阵自己也觉得有些过火了时,这才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一我以前总以为我看人走不了眼,我总也是想,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们还在一起搭过多年的班子吧。就算你不买账,社会上也还有个公论么,你要是连我也不认,那你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混?还怎么在这个政治圈里混?哪儿又还敢用你、收留你?你还有什么立⾜之地?⾼成,你不要嫌我说的话难听,国中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要是想卖主求荣,最终你也一块儿完蛋。你以为这个社会就你一个人⼲⼲净净,别人都龌里龌龊、不清不⽩?社会上就你一个英雄,就你一个人知道反败腐,就你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别的人都是懦夫、胆小鬼,都在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告给你,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不过你要记着,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话我只会说给你一个人,绝不会再说给第二个人。不管怎么着,我总比你在官场里多混了这么多年,见也要比你见的多得多。什么叫反败腐?为什么要反败腐?你懂不懂?反败腐说到底不也就是一场运动?运动是要⼲什么?不就是要整顿⼲部?整顿什么⼲部?说到底,还不就是要整顿异己?一句话,就是要借运动把那些对立面全都整顿下去,把那些不属于自己圈子里的人全都搞下去。什么是运动?这就是运动!这就是反败腐的真正含义。连老百姓也明⽩,反败腐的不等于就没问题,被反的也不等于全都有问题。你以为就没有人告你?就没有人想收拾你?就没人想挤倒你?如今咱们的关系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也并不是想在你面前评功摆好。这么多年来,若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倒台倒多次了,还轮得上你来当这个长市?想想前些年你⼲的那些轰轰烈烈的事情,要不是有人在你后面撑着,你哪一件事能顶得下来?我只上了一年央中校,你的市委记书就泡了汤,从这儿你就没悟出点什么?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更聪明,更成,更老练一些?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省委常委,还是个常务副记书,我分管的是组织,是工业,是经济,我还分管着公检法,你想想我的权力有多大?在别人眼里,好像我想⼲什么就能于成什么,其实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大权力,让我成全一个人还算容易,若要让我扳倒一个人,即便是一个比我的位置低得多的人,也照样没那么容易。为什么?就因为看上去你是要扳倒一个人,其实你是要扳倒一个圈子。我的话你听明⽩了没有?若是一个人没了圈子,什么时候想扳倒你,就能什么时候扳倒你。李⾼成,我最后再给你说一句,要是没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支撑着你,你想想你究竟⼲得成什么…” 李⾼成虽然一直在默默地听着,但严阵这些话对他心扉的击撞则是大巨而沉重的。他本没想到严阵会以这样的一副口气同他说话,而且会说出这么多⾚裸裸的一点儿也不遮掩的话,尤其是能说出这么多本不像一个省级导领应该说的话。 严阵的这一番话,给李⾼成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副地地道道的无赖的口吻!让人感到一种无聇和憎恶! 这么多年了,李⾼成一直把严阵作为自己行为准则上的楷模,他不仅尊重他,而且也打心底里佩服他,他觉得他真是一个几乎找不出缺点的上级导领,他也非常庆幸自己能遇上这样一个好导领。尽管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心目中这座⾼⾼的丰碑开始有所动摇,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他总是幻想着迟早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真相大⽩,严阵记书还是那个光明磊落、一尘不染的严阵记书,就像他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样,他相信最后的结局完全可以证明他是清⽩和真诚的。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好⼲部,也同样确确实实是一个大写的人! 然而在这样的一番话面前,他的这些幻想彻底破灭了,他心目中的这座丰碑也顷刻间彻底坍塌了。 他甚至想象不出严阵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说这些话的人真的会是他,真的会是他吗? 李⾼成突然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痛苦,如果说这些话的人真是一个省委常务副记书,可就太可怕太可怕了!对他,对他的将来,对他所在的这个市府政,对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导领班子,对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啻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如果严阵真是这么想的,或者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么他刚才的这番话也就不会只是对他说说而已。 假如你面对的只是一个坚持错误的导领⼲部,或者只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导领⼲部,那并没有什么太可怕的地方,因为只要他本质不坏,一旦发现他所坚持和生气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那么他还会改正过来的。他本⾝也就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伤害和攻击,因为他毕竟不是一个坏人。而如今,你若突然发现你所面对的纯粹是一个坏人,或者已经是一个蜕化变质了的人,或者本就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种人时,那你的处境和你所面临的情况可就大大不一样了。 没有别的,就因为这个坏人不是个一般的人,而是一个导领,是一个⾼⾼在上的导领,是一个掌握着很大权力的导领! 坏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即便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不管是他做坏事还是做犯法的事情,自有制裁和惩罚他的地方。然而当一个坏人占据着一个非常有权力的位置,而且还时时显出一副极为公正严明的样子时,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他不仅具有很大的破坏,同时还具有很大的隐蔽,所以他对你的威胁就最大最甚。 李⾼成一直在默默地听着,一直没再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其实到了这会儿,还需要再说什么吗? 严阵也好像一样不再需要他说什么,等到他把所有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了,然后才像下命令似地说了这么几个意思: 一、既然你能在大冷天里走到外面和那些工人们见面说话,那么如果你觉得有时间的话,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么个导领的话,就请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或者家里来坐一坐。我真心地希望能同你再好好谈一谈,尤其是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话记在心里,如果你觉得有没说对的地方,请你当面给我指出来,我的家和办公室的大门对你永远都是敞开的。 二、有关你这次得病和工人们看望你的新闻宣传立刻全部停止,你应该主动地给有关新闻单位打招呼,如还有此类的消息以及什么追踪报道立刻全部取消。因为这既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也一样不利于府政的形象,年关在即,稳定第一,这是大局,所有的工作和指导思想都要服从这个大局,都要从这个大局出发,都要以这个大局为重。 三、有关中纺问题的清帐和调查,争取在年前尽快结束。若有若无、似有似无的问题,一律按无问题对待;证据不⾜、证据不力的问题,一律按无证据对待;疑神疑鬼、胡猜想的问题,一律不要涉及;个人恩怨、个人成见的问题,一律不在清查范围之內;凡涉及到正处级以上⼲部的问题,一律上报市里省里,工作组无权处理。尤其要引起⾼度注意的是,亏损并不等于问题,更不等于是贪污腐化,所以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原则问题。 四、有关中纺“新嘲”有限公司的问题,因为是属于第三产业,而且涉及的面广、范围大,其属下公司有许多还是合资质的企业,有许多只是刚刚起步,所以凡是从生产出发、从经营出发、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一切开支和活动,都不在清查核实之列。 五、对“青苹果乐娱城”和“昌隆服装纺织厂”的停业停产和突击检查必须立即停止。一有问题就停业停产,那我们的经济还发展不发展了?就算有问题有错误,改过来就行了嘛,政治上都不能一子打死,经济工作又怎么能一子打死?还有,属于个人感情上的纠葛和矛盾,不要任意地带到工作上来。把家庭问题同别的问题搅和在一起,本⾝就是一种不成的表现。子是你的子,就算有了什么问题,就算犯了法,那也不能随意往社会上一推了之。你子的问题就没有你的责任吗?你子所⼲的那些事情你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吗?你的子若是犯了纪国法,若有一天真的被撤职、被判刑的时候,你能推得一⼲二净吗?跟你生活了几十年的子你都不知道爱护,又能指望什么人去爱护她?你若是要毁了她,也就等于是毁了自己… …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话,李⾼成还能够平心静气、镇静克制的话,那后面的这些话,可就真让他感到有些不寒而粟、⽑骨悚然了。 尤其说自己子的那一番话,更是让人感到有一种磨刀嚯嚯的意味。尤其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对子的那种态度,那意思似乎分明在说,你要是连你的子都不保护,那么任何人都会拿她开刀!毁她也等于是在毁你,而最终的责任则只能由你自己来承担! 这就是说,他们事实上已经等于挟持了你的子。 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想的,那当然也真会这么⼲。而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正是他们毁了你的子,并且一直在利用你的子,等到出现问题的时候,却又拿你的子作挡箭牌,借你的子再来要挟你、恐吓你,以至扳倒你、打垮你、除掉你!真是一箭双雕,横竖都不怕你!抓住了你的子,也就等于抓住了你的要害,一切的一切,你都只能乖乖地听他们的指挥,作他们的保护伞和代言人。反之,跑不了她也就跑不了你,你和她最终都只能是他们的替罪羊和替死鬼! 心头一阵剧烈的疼痛烈猛地袭击着他,他并不为自己的处境和前景感到担忧,而是为自己的子而深深地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和心疼! 你真傻,你真傻!你怎么会上了这样的一条贼船,又同这样的一伙恶魔为伍!就好比掉进了狼窝,陷⼊了虎口,却还在沾沾自喜、安然自得! 她这会儿会在哪儿呢? 以严阵的口气,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再一次的冲突和裂分,否则严阵绝对不会以刚才那种口吻同他说话。 这就是说,子一离开他这儿后,直接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严阵那儿!说不定严阵在给他打电话时,他的子仍然在严阵那儿! 几乎就是自投罗网,认贼作⽗,心甘情愿地让自己做了人家的靶子和盘中餐!就好比一只贪吃的绵羊,一头钻进了狼窝,还以为自己又幸运又全安。 一时间,他的脑子里整个都是子的处境和现状。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子,正好比应了那两句古谚语:真正是柳树上着刀,桑树上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命…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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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平 更新于2017/11/22 当前章节7753字。看抉择/张平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抉择/张平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