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第一天。我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精神很好,看见窗外的天气也很好。虽然天空是淡灰⾊的,像是均匀地布満薄云,但云后面的太仍很耀眼,天地仍很明亮。可是,午后天气就变了,走出屋子,发现在下雪,四周已是一片⽩⾊。雪花很大很密,风不大,很大很密的雪花就在眼前悠悠地飘扬,把别的景物遮挡得一片朦胧。岛上经常下雪,但难得遇见这样的圣诞卡上的瑞雪。我对自己说,下午的天气比上午更好。
我在雪中行走,仿佛置⾝在一个⽩⾊的梦中。万物都变成了⽩⾊,甚至包括海上的礁石和峰岚。还有若⼲人也在我的前面或后面行走,我听他们说着冬泳。他们到了一块海滩便停住了脚步。那里,停着一辆装甲车,一辆卡车,一辆吉普。离岸稍远的一块大石后面,有一群俄罗斯人和德国人正聚在一起联,他们站着,一边听音乐一边烧烤。志愿冬泳的人就是来找他们的,因为听说他们也要冬泳。但是,这些洋人沉浸在自己的乐中,丝毫没有下⽔的意思。于是,我们的志愿者们也犹豫了起来。看起来,这里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冬泳地点,近岸的海⽔太浅,⽔底是扎脚的石头,游泳前先要艰难地趟一段⽔,延长了受冻的时间。
他们犹豫得太久了。我离开他们,开始往回走。走了一截路,邵在那边叫我。我折回去,发现已经有人下⽔了,她也在准备下。刚才有一个俄罗斯人裸泳了,这件事被大家热烈地谈论着。一共有四个国中人下⽔,包括邵,她是唯一下⽔的女子。大雪飞扬中,她的穿着泳装的修长的背影朝海里走去,步态从容,势姿优美。她开始游了,不像其他人那样与岸平行地游,而是向远处游去,游得最远。岸上的人担心了,有人在大声叫喊。这时候,那个刚才裸游的俄罗斯人飞快脫⾐下⽔,朝她追去。我们看见,这回他不是裸体,保留了衩。可是邵不知道,当他靠近她时,她劲使挥手驱赶他。他们游回来了,到了浅⽔里,两人都站了起来。这时她才看清了他不是一个暴徒,而是一个骑士,于是潇洒地把手伸给他,和他手搀手一起凯旋。到了岸上,人们立刻忙碌起来,纷纷帮她擦⾝穿⾐,当真把她当作一个凯旋的女英雄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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