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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医路嫁王府 作者:水草 | 书号:45447 时间:2018/1/18 字数:8241 |
上一章 户灶城盐怜可 章五第 下一章 ( → ) | |
慕容夜最终同意了柳盼跟着肖正清前往盐场治病,不过为了不让肖正清起疑,再加上他也想去看看情况,他刻意说道:“我信任肖兄的能为,只是有点担心盼儿,能不能我也跟着去一趟?” 肖正清哪有拒绝的道理。 等他陪着柳盼去前院书房开需要带的药材之时,慕容夜才颇有兴味的道:“柳盼这个小骗子真有这么古道热肠?” 裘天洛忍着翻⽩眼的冲动,颇为公允的回道:“柳姑娘虽然未以实真姓名⾝世相告,但想来她也许有什么苦衷,而且这些⽇子我观她医术精湛,为人也有分寸,又有慈悲心,愿意跟肖正清走一趟也不奇怪。” 阿汉立刻热烈附和“柳姑娘心地很好。”他话音一落,立即收到王爷来的谴责目光,但他还是硬着头⽪续道:“也许…也许是她的嫡⺟得她没办法在顾家生活下去吧。” 听两人明显是在为柳盼说话,慕容夜气不打一处来。“做盐商家的千金姐小,可是比当个抛头露面的江湖郞中要好上太多,就算嫡⺟苛刻,可顾正元生意能做出一番名堂,想来也不是眼瞎心盲之辈。” 有了先⼊为主的印象,他怎么样都没办法把柳盼往好的地方去想,只是他每每想要将她往坏处想,她又总是做出让他感到惊奇的举动,像是替肖夫人剖腹产子,救了⺟子两条人命,全然不顾要是失败了,该如何承受肖正清的怒火。 再比如前往盐城救命,他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本没有思考就答应要帮忙,难道她天真的以为盐城是什么好地方? 多少闺阁千金视世俗名声大过天,终生都在方寸间生活,至多是从娘家院子移至夫家后院,偶尔去寺里拜佛,或者往各府宴饮,相夫教子终老一生,按理说,出⾝于盐商之家的柳盼不应该有例外,但是她⾝上矛盾的地方却越来越多。 与她相处得越久,慕容夜越能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也就越来越有兴致探究成因。 前往盐城的路上,柳盼再次展现了她有多吃苦耐劳,以及超強的动手能力。 很多时候慕容夜都以为她会开口求助,可是他发现她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完全不需要他人伺候,就连他打发过去帮忙的阿汉也好几次沮丧的回来禀报“柳姑娘在船舱里碾药和药丸子”也就是说,完全没有他揷手的余地。 这几乎成了柳盼一路上除了吃饭觉睡唯一的活动。 肖正清准备了很多药材,柳盼又与之讨论过盐丁的生活以及常见的病痛,决定先做好些药丸子,等到终于到达东台镇,她已经准备了不少分量的药丸子。 肖正清来自于盐城辖下的东台镇,他与盐城当地员官似乎好,来往巡逻的兵士见到他们的船靠岸,船丁往下运药材,领队池浩便上前来与肖正清打招呼,接过肖正清塞过去的荷包寒暄几句后,又带着手下的兵士往别处去了。 自双⾜踏上东台镇的地界,跟着肖正清前来的几人都敛神屏气一般,一改之前说笑的态度,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庒在他们的心上。 盐城不似寻常城镇,到处都是巡逻的驻兵,沿岸的灶户们皆是蓬头垢面、⾐衫褴褛,神情带着长久过多劳动的⿇木与冷漠,见到陌生人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似乎这世上再无能让他们有趣兴的事情,那些忙活着的⾝影似乎只是一具具会动的躯壳,只有在见到肖正清时,他们才会难得露出喜悦的神情,众人蜂拥而上,将肖正清团团围在当中。 慕容夜、柳盼等人很快便被灶户挤到了人群之外。 肖正清与围上来的灶户打招呼,又指挥⾝体健壮些的盐丁道:“你们几个去船上把运来的粮食往各家分一分。” 一帮盐丁呼啦啦散了,兴⾼采烈往船上去扛东西了。 现在,柳盼相信肖正清真的来自于盐城,而且看着他一脸真诚笑意与头发花⽩的灶户打招呼、叙着别离之情,她有点不敢想下去了,他原来是属于哪一类的灶户,前朝旧臣后裔? 还是本地祖辈执役的盐丁? 慕容夜与北狄人在草原上搏命的时候,总以为大楚百姓皆过着安康富⾜的生活,后来一路走运河,见识过了扬州的繁华,越发不能相信盐城灶户的悲惨境况。放眼所及无分男女老幼皆是面⻩肌瘦、形容枯槁,就算是壮年男子,露出精痩的膀子,间肋骨也历历可数,而最让人痛心的,扬州的繁华很大程度上是仰赖这些灶户的辛苦劳作,才有了盐商与官吏的盆満钵満,奢靡无度。 肖正清和灶户说了会儿话后,带着木贤等人来到葫芦村纪家,并向他们解释道:“我当年跟着纪伯他们一起煎盐,得他们多方照拂,才有了今⽇的我。” 纪家儿子媳妇了出来,见到肖正清便泪流不止。 纪家儿子哀痛的道:“肖哥总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就见不着我爹了。” “这是怎么回事?捎去的信也未说明⽩发生了何事,我还当只是生病了,还带了大夫过来。”肖正清微侧过⾝,向纪家儿子媳妇介绍道:“这是我妹子跟妹夫,医术了得。” 纪家儿子以为木贤是大夫,直奔着他去了,焦枯悲戚的脸上満是希冀。“⿇烦大夫了,多谢您能来!” 柳盼好无言,她就长得这么不被信任? 肖正清尴尬的轻咳一声。“纪二…我妹子才是大夫,妹夫不懂医术。” 纪伯的长子十岁时得了急病夭折,次子纪昌便是他膝下最得靠的儿子,比较相之人都管他叫纪下。 纪昌没料到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不过柳盼娇娇弱弱,怎么看也不像个大夫,倒似富贵人家养在深闺的女儿,他不免有些迟疑。“肖哥,我爹…病得很重。” 肖正清拍拍他的肩。“我这妹子医术了得,你嫂子难产是她接生的,保住了大人孩子。” 纪昌心道:看病苞接生那是一回事吗,哪个接生婆会看病?不过又不好驳了肖正清的面子,只能含糊道:“就怕…”治不好。 肖正清也不好说柳盼开腹取子这事儿,到底太过骇人,当时若非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也不会同意柳盼这么做,要是寻常时候他听到这事儿,只怕会当做奇事笑谈。 柳盼跟着纪昌进了屋,扑鼻一股⾎腥味,但见上躺着个枯瘦的老人,年约六旬,満面皱纹昏睡着,她连忙上前切脉,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昅。 等她松开了切脉的手,纪昌急切的问道:“我爹如何了?” “老爷子是不是受了外力击伤?⾝上的伤还是其次,颅內恐有积⾎,这才是致命的。他昏之前,是不是有呕吐、视物模糊的症状?” 纪昌惊奇的瞪大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纪家媳妇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全中,公爹被盐场的马三打了,当时就觉得恶心还吐了,后来人还没到家就晕了过去。” 肖正清神⾊一凝,问道:“马三是何人?” 纪昌一脸愤慨的回道:“据说是盐运使仁大人新纳的小妾的弟弟,不怪肖哥不知道,他来东台镇做盐场监工也才三、五个月,但为人极是恶毒,稍不顺心便拿灶户撒气,扬言打死都没人管,已经打死了不少人,但凡稍有姿⾊的姑娘小媳妇,只要他看上了就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毕竟还有姑娘家在,他不好说得更详细。 “盐场发生这等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肖正清气愤的道。 纪昌回道:“大哥虽然在外面⽇子过得不错,可也不能跟盐运使对着⼲,要是告诉了你,岂不是让你为难?大家本都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哪知道马三会变本加厉。” 肖正清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差点将耝木制成的桌子砸成两半,他満面戾气的道:“这狗娘养的,等我想个法子收拾了他!” 纪昌紧张的拦阻“肖哥千万别!马三要是在东台镇出了事儿,到时候所有灶户恐怕都没好⽇子过了。”他苦笑道:“大家命该如何,也只能忍了。” 肖正清正与他争论,柳盼淡淡的揷嘴道:“留一个人帮我,其余的人全都出去,我先处理一下纪伯⾝上的伤口,再替他扎针。” 房里的无关人等往外撤,慕容夜本有心留下来看她如何扎针,被她一句话就赶了出去—— “爷要留下来帮我吗?那过来先把纪伯的⾐裳给脫了。” 慕容夜虽然在军营里磨练过,自理能力尚可,但让他一个王爷纡尊降贵服侍灶户,自然満心排斥,立刻退了出去。 最后是纪昌留了下来,他显得很是为难。“我爹伤在⾝上,姑娘…” 她在这个保守的中年汉子面上扫了一眼,自行动手去解纪伯的带,纪昌才上前去搭把手。 脫去了纪伯的⾐物,柳盼这才看见他前后背全是鞭痕,一直蜿蜒到了下面,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感染了,她随即又道:“把子也一并脫了。” 纪昌暗暗吃惊肖正清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大夫,不但胆子大得出奇,且无一丝避忌。 她已经开始处理纪伯前的鞭伤,眼角余光瞥见纪昌迟迟没有动作,她声音极为平静的道:“在大夫眼里,无分男女老幼,只有患者。” 闻言,纪昌对她多了几分佩服,不敢再迟疑,马上替⽗亲脫去了子。 光是处理纪伯⾝上的伤口,就花了大半个时辰,等柳盼行完了针,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在院子里等着的肖正清与慕容夜不时朝房內张望,可是本瞧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只有纪昌媳妇往房里送了几回热⽔,被肖正清问急了,便涨红着一张脸闪躲着他的目光回道:“姑娘在处理公爹⾝上的伤口。” 慕容夜马上想起柳盼处理自己⾝上伤口的情景,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很想冲进去将她拉出来指责一番。 又再等了一会儿,柳盼总算出来了,她面⾊疲惫,语气平静的道:“纪伯醒过来了,大哥可以进去看看,略说两句话就好,纪伯需要静养,不能过于劳累。” 等到肖正清跟纪家儿媳妇进去了,院子里只剩下了慕容夜的人,他便将柳盼拉到一边去,小声数落“你一个未嫁的⻩花大闺女,怎么老不知道避讳,老看男人的⾝体,连个老男人也不放过,这是怎么回事?!” 柳盼神⾊复杂的回视着他,反问道:“纪伯生死未定,虽然是个无关紧要的灶户,可是面对着东台镇乃至盐城灶户的境况,王爷就只想到了这个? “王爷不会不知道,大楚立国这都上百年了,当年不肯归顺的前朝旧臣早已经死了,竹头都化成灰了,就算祸及三代,恐怕那三代人也死光了,如今活着的灶户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还过着这样绝望凄惨的生活,地位不但低人一等,连个大夫都请不来,生了病、受了伤只能等死!反而是那些踩在灶户⾎⾁尸骨上的官吏盐商们,口袋里赚进了大把银子,奢靡无度,难道王爷就没想过要改变些什么吗?” 慕容夜原本已经准备要好好教训这丫头一番,他的**她看了也就看了,他也不准备追究,让她看到不过是早晚,可如今发展到她到处看男人的⾝体,这就不行了。 结果呢,他要跟她谈廉聇、女子应守之理,她却反过来跟他谈大道理,灶户生存困境,一副慷慨昂、为民请命的模样。 “灶户的事情我会管的,但你不觉得随便看男人的⾝体不对吗?”嘴硬的丫头,连个错都不肯认。 柳盼在顾家多年,虽然未曾享受过什么,却见识过吴氏⺟女三人⽇常生活是如何奢华,一想到她们的好⽇子都是灶户用命换来的,顿时心情变得好差好差,对于眼前这个抓不到重点的男人更是少了几分周旋的耐心。“我⾝为大夫,看看患者的⾝体又怎么了,难道要我闭着眼睛治疗?!反倒是王爷你,看到此等境况竟然无动于衷,只说会管,王爷敷衍我不要紧,可是敷衍这些可怜的灶户实在不应该!” 慕容夜皱起浓眉瞪着她,怎么,他还没教训她,反先被她数落了一顿,敢情这丫头忘了他才是王爷? 裘天洛在旁瞧得瞠目结⾆,生怕被王爷迁怒,扯着阿汉就往外走。 阿汉没察觉异样,奋兴的小声嚷嚷“柳姑娘说得真好!”太有道理了。 “好你个头!”裘天洛往他脑袋敲了一记,警告道:“你没瞧见王爷的脸⾊有多难看吗!” 阿汉全然没放在心上,只痴痴的道:“裘哥,我觉得…柳姑娘真好,再没比她更好的姑娘了!”敢跟王爷拍板对着⼲的姑娘,不只勇气可嘉,而且善良能⼲,心有七窍,在他眼中都要闪闪发光了。 裘天洛像傻了一般瞧着阿汉,见他的目光还粘在柳盼⾝上,暗道不好,硬是用力将他拽出纪家大门。“你小子傻啊,看不出来王爷对柳姑娘有所不同吗?从京城出发的时候,王爷还因为温氏的事郁郁寡,可是自从柳姑娘救了王爷,王爷可再提起过温氏?可再借酒浇过愁?” 阿汉可没忘王爷退婚之后自请清查两淮盐务,出发之后⽇⽇喝酒买醉,心情差到了极点,且多年来跟着王爷,他对王爷的心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如今听裘天洛这么说,他不免一阵心慌,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王爷不喝酒那是柳姑娘噤止的,她是大夫,说的话王爷自然肯听,再说…再说柳姑娘也未必愿意做妾啊!”以她的⾝分做王妃又不够。 裘天洛骇然。“阿汉,难道你要跟王爷争女人不成?” 阿汉生得俊朗,又是个实心槌,认准了的事儿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就像当初他不过七、八岁年纪,被年少的王爷从难民堆救了出来,便发誓要追随王爷左右,睿王府的人都拿他取乐,总觉得一个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书房前院又不让他伺候,但他硬是跟着马夫伺候慕容夜的坐骑,此后牵马坠蹬,从一个小小马童做到了近⾝侍卫,实现了他当年的誓言,要是如今他也这般认定了王爷看上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分⾼贵,不见得能看上柳姑娘,就算能看上柳姑娘,将来王府后院里也不差她一个,但是柳姑娘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做人妾室,应该为人正。”阿汉说得铿锵有力。 裘天洛叹了口气,看来这小子是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你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前阵子都没啥征兆啊! “裘哥,我认为她是那种无论在哪儿都能好好生活的姑娘。我小的时候跟着流民走,很多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只会老是哭哭啼啼的,就算被人蹋糟也不敢反抗,她可以说是我看过最大胆勇敢的姑娘了,还敢跳河逃命呢!” 裘天洛又敲了他脑门一记。“她那是脑子不好使,怎么我瞧着你脑子也不好使了?”这两个脑子不好使的可千万别凑成一对啊! 至于这厢的柳盼和慕容夜,柳盼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既看不出流过眼泪的样子,也看不出伤心难过、受过责难的神情,她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去瞧瞧纪伯的情况,后来又被请去其他人家看病。 原来马三打伤的不只纪伯一人,还有好些人,只是纪伯昏不醒,纪昌这才着了急,托人捎信求救,其余受伤的人原本都是死撑着,现在见肖正清带了大夫跟药材过来,闻讯皆前来求告。 肖正清还有事情要忙,便让纪昌媳妇带着柳盼往各处去看病,直奔波了一天,太落山了还无法休息。 柳盼受没受教训,裘天洛无从得知,但他很清清楚楚看到自家王爷好似斗败的公,整个⽩天都跟在肖正清⾝后去见灶户,神情带着两分沮丧。 裘天洛暗暗揣测,难道王爷在柳姑娘面前吃瘪了? 他觉得这个猜测危及自⾝处境,便假装对此事无知无觉,只是行动间默默的离王爷远了三步,省得受到波及。 直到天黑肖正清与慕容夜等人回到纪家,进门却只见纪昌媳妇,未见到柳盼,肖正清便问起柳盼人在哪儿。 纪昌媳妇回道:“柳姑娘还在大刘家呢。” 大刘当年还同肖正清一起熬过盐,只是他祖上乃是前朝旧臣,户籍管理又严,又是拖家带口的不好跑出去,这些年只能留在盐场煎熬。 “怎么,大刘也被马三打了?” 纪昌媳妇叹一口气,不说话了。 纪昌“呸”的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马三这个畜生…二丫去盐场傍大刘送饭,被马三蹋糟了,听说是怀了马三的种,咱们这里,打胎又没药,大刘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舍不得闺女去死,只能锁在房里,由刘嫂子天天看着,就怕闺女想不开做傻事。” 肖正清在各家走访了一整天,听了很多马三的劣行,膛里早就揣了个火药桶,二丫的事无疑是往这桶火药丢了个引子,当下就爆发了。“这个畜生!老子要杀了他!” 他隐约记得下丫的年纪跟柳盼差不多,子腼腆害羞,大刘每次回家,都喜把女儿抱在膝头,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裘天洛连忙劝道:“肖爷,咱们从长计议,我家爷在北边还有些人脉,总能想办法治治这个马三,现在还不是时候。” 肖正清想了想,要是他冲动行事,反倒有可能害这些灶民的生活更加痛苦,这才慢慢冷静下来,接受了裘天洛的意见。 晚些时候,柳盼被沉默的大刘送了回来。 这个⾝形⾼大魁梧的汉子早被长年辛苦劳作给煎熬得不成样子了,背有些佝偻,看样貌比肖正清老了十岁不止。 柳盼被灶户请去治病,起先还有纪嫂子陪着,后来到了饭点,考虑到家里今⽇有贵客,纪嫂子便先行回家煮饭了。 肖正清请了个女大夫替纪伯医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众人都道这个女大夫医术精湛,纷纷请她帮忙看病。 刘嫂子搂着女儿劝道:“你乖乖听娘的话,你肖叔请了个女大夫来,年纪跟你一般大,娘厚着脸⽪去请她,求她给你抓一副落胎药,落了肚里这块脏⾁,到时候你还是娘的乖孩子!” 出事之后,女儿一心求死,还是他们夫俩哭着求着,女儿才没有做傻事,后来知道孕怀了,女儿差点没疯了。 “我这么脏,早就应该死了,活着做什么?!”二丫眼神空洞的回道。 刘嫂子心疼的看着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响应,接着她听闻隔壁家请了大夫来,丘禄被马三打伤数⽇,又被着去盐场煎盐,没过几⽇便发起⾼热,如今人还是胡涂的,她安抚了女儿,亲自过去一看,果见一个容貌极好的姑娘正在替丘禄清理背上腐烂的伤口,年纪跟她家二丫相仿,只是神⾊沉静从容,不似十几岁的小姑娘,倒像个经历世事的大人样,等处理完了,她又拿出带来的笔墨开药方。 丘禄媳妇不由得发愁。“姑娘开了药方也没用,东台镇没有药铺,最近噤令严明,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官府不让出行的。” 灶户出行须得向官府申请,且不能三五成群结伴同行。 柳盼温言安抚道:“嫂子别忧虑,药材我大哥已经拉过来了,只是我今儿看过的人多,怕自己搞混了。嫂子将这方子收好,回头拿到纪家去,我给你按方抓药,到时候你只管拿回来煎便是了,至于药钱…这事儿去问我大哥就好,药材是他的。” 丘禄媳妇又为难的手。“家里没有余钱,诊金…不知道姑娘可收东西?” “嫂子不必为难,诊金我大哥会给。”柳盼其实本没想过要收诊金,但又担心直说了会让这些灶户觉得欠她人情,心里有庒力,只好把肖正清端出来。 刘嫂子一听,感念肖正清为人仗义,又觉得这小大夫为人温和可亲,便请了她往家里去。 丘禄媳妇也知道刘家的境况,接了药方子便送了她们出门,目露同情之⾊。 刘嫂子半路上便将女儿的情况呑呑吐吐的说了,到底心里忐忑,怕这小大夫看不起她家闺女。 然而柳盼并无一丝嫌弃之⾊,关起门来与二丫谈了一个时辰,又答应替二丫抓一副落胎药,辅以金针,好助她落胎。 等到大刘回来的时候,二丫正坐在厨房里吃饭。 自出事之后,女儿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出房门了,大刘顿时一楞,心头泛着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唤起女儿的伤心事。 还是刘嫂子向他介绍“这是肖哥请来的大夫,医术可好了。”为着什么请大夫,夫俩心知肚明。 大刘看了看正在埋头扒饭的女儿,用眼神询问子女儿的情况。 刘嫂子露出个半是心酸半是欣慰的笑容,缓缓点头。 n6ZwW.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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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草 更新于2018/1/18 当前章节8241字。看医路嫁王府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医路嫁王府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