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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 书号:47538  时间:2018/12/1  字数:9395 
上一章   ‮地涂败一 章一三二第‬    下一章 ( → )
  张廷⽟真的回家拿着⻩历翻,自己看吉凶⽇,掐了个⽇子,便跟顾怀袖说:“三月十八,好⽇子。”

  顾怀袖只坐在妆镜前面,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将金簪给取了下来,却忽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一簪子掉在了年府。她心里不大痛快,只道:“选好了?”

  “挑好了,大吉大利的⽇子呢…”

  张廷⽟走过来,将某页翻给顾怀袖瞧。

  好⽇子…

  顾怀袖见了这一页上头写的,才缓缓抬眼起来,看张廷⽟,他轻轻松松地站在她⾝边,闲适悠然,伸着手将书页一抖,便笑:“怎么看我?”

  “想看看二爷你这心有多黑…”

  若是让赵申乔知道,张廷⽟给他挑了这么个好⽇子,让他儿子⼊六道轮回,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背过气去?

  赵申乔也是可怜罢了。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若不污蔑戴名世,如何能有今⽇之下场?

  五十年年尾的南山集案,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方孝标,方士⽟,乃至于方苞,都是方氏一族的人,方孝标早已经开棺戮尸,方士⽟等人更不必说遭难无数,现羁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的还有一个方苞,已经定了死刑,只是因为种种缘由还在审查羁押之中。

  这方苞也是个犟脾气,治学严谨,尽管人在狱中,竟还坚持著作,写了《礼记析疑》和《丧礼或问》,颇为人所津津乐道。

  他的运气,要比戴名世好多了。

  想起戴名世,余下的不过是叹惋罢了。

  终究还是可惜了他一腔才华,満腹经纶…

  顾怀袖慢慢将头上的钗饰都取了下来,耳坠手镯都搁在了妆台上,回头这么一看,还是她很悉的屋子,和悉的人。

  她看向张廷⽟,张廷⽟则将⻩历放到了一旁去,扫了一眼那妆台上的东西,却忽然道:“你的双雁翅怎少了一?”

  “约莫是落在年府了。”

  她一点也不慌,慢条斯理地说了,又拿梳子梳头,问他道:“听说今儿沈恙也来了?”

  “来了,不讨人喜得很。”

  张廷⽟想起来,便是一声冷笑,他还是想问双雁翅金簪的事情,不过顾怀袖这一副样子不像是想说。他勾一笑,叹了口气:“听闻近⽇他还要在京城逗留,你万莫撞见他了,到时候才⿇烦。”

  沈恙如今是个员外郞,于他而言,捐个官跟闹着玩儿一样。

  横竖,他沈恙不缺那一点子钱。

  寻常人家有钱不能使鬼推磨,真到了沈这样有钱的程度,大半个江南官场都是他囊中之物。

  刺探‮报情‬,不过是钱字而已。

  人说富可敌国,却迟早要为国所灭。

  早些年,沈取便说,月満则亏,⽔満则溢,千古盛衰之理,从不曾有改变。

  张廷⽟自然不希望顾怀袖见到沈恙,顾怀袖自己也未必就想见沈恙。

  她梳了头,才按着自己的额头,朝着榻上躺,只道:“一个二个都是要人命的煞星…”

  “看你懒成什么样。”

  张廷⽟看她转眼就要睁不开眼睛了,只暗笑,而后也躺了上去。

  同共枕时候,最是温柔,只这么躺着,似乎就是地老天荒。

  有时候,顾怀袖觉得自己的愿望也很简单。

  可也仅仅只是有时候。

  她觉得自己兴许要等到七老八十了,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澹泊”

  不过现在,她知道什么叫“野心”

  还有,仇恨。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廷⽟上朝,顾怀袖照常喝粥。

  宮里的消息来得很快,说是今⽇皇帝又让议储,赵申乔竟然推选了八阿哥,更别说他儿子赵熊诏了。想想赵熊诏也是四十八年的状元,这几年却在翰林院之中几乎没有作为,似乎天底下人人都在跟他作对一样。

  明眼人都知道是张廷⽟不想他出头,可谁又敢去参张廷⽟?

  人都贪生怕死,墙头草在朝堂之中占了绝大部分。

  赵申乔有一子名为赵凤诏,乃是赵熊诏的哥哥,又太子一之中两江总督噶礼的心腹。噶礼此人行为不检,多有贪污受贿之举,赵凤诏也⼲净不到哪里去。

  太子已经被二废,噶礼的势力早就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眼见着刚翻过年,还以为事情应该要结束了,哪里知道今⽇早朝,刑部侍郞周道新竟然一本将赵凤诏参了,言及赵凤诏贪墨大笔府库银两。

  朝野无数人,顿时嗅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周道新跟张廷⽟乃是朋友,虽然听说最近两年两个人颇有一种分道扬镳的意味,可不管怎么说,弹劾的奏折由周道新这里递上来,总让人觉得稀奇。

  周道新跟张廷⽟有旧,参劾的是赵申乔的儿子,赵申乔又因为戴南山一事与张廷⽟结仇,最后几乎是着张廷⽟将自己的门生处斩。

  张、赵二人之间的仇怨,一点也不寻常。

  是以,众人一听见这参劾,立刻就想到了张廷⽟的⾝上去。

  可张廷⽟庒儿没什么动静,站着便站着,等到皇帝问他有什么意见的时候,张廷⽟只说:“左都御史赵大人乃是清官之中的清官,赵凤诏乃是赵大人的儿子,没道理…”

  没道理这样贪污啊。

  张廷⽟没把话说完,也懒得说完,因为他已经见到赵申乔朝着地上一跪:“臣赵申乔恳请皇上彻查此案,若赵凤诏有贪污之罪,当秉公‮理办‬!”

  秉公‮理办‬?

  张廷⽟眼底划过几分笑意,像是暖流下头无法解冻的寒冰。

  看得出,赵申乔对自己的儿子相当有信心,那么就让众人拭目以待好了。

  张廷⽟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微臣不曾记错,赵凤诏曾为噶礼大人上言,说‮员官‬贪墨如妇人失节,事关重大,想来若是草草听信周侍郞之言,若有冤屈将折损我朝廷一名人才,所以微臣附议赵御史,恳请彻查此案!”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附议之人越来越多,周道新站在后头没动,只看了张廷⽟一眼。

  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怜了赵申乔那样信任他的儿子,只可惜,这一回他注定要栽个大跟头了。

  消息传出宮之后,顾怀袖便道:“事情快成了…”

  张廷⽟连⽇子都给赵凤诏挑好了,若是赵凤诏到了时辰不走,岂不是辜负了张廷⽟一番美意?

  她起⾝,便看张若霖与张步香前后追赶着跑了进来,两个人一人走了一边,同时过来扑住顾怀袖腿:“娘,娘,三哥弄坏了二哥的笔,让二哥打他!”

  “分明是你弄坏的,让二哥打你!”

  霖哥儿扮了个鬼脸,朝着张步香吐了吐⾆头。

  霖哥儿一直是个懒人,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现在竟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着实令顾怀袖有些没想到。

  她听着这两个小鬼叽叽喳喳,只觉得耳朵都要疼了,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别闹了,成⽇里去家学闹腾你二哥,回头要是他真发火了,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办。”

  张若霖打了个呵欠,望着桌上的吃食,只道:“要打也打香姐儿,谁叫他每回下棋都不让着二哥呢?”

  张步香不依:“二哥自己是个臭棋篓子,怪不得我!”

  “…”张若霖就这么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瞧着张步香,俨然有一种“我不屑与你谈”的感觉。

  张步香的脑子可以说是聪明到了极点,过目不忘,并且心思灵巧,远远胜过她二哥张若霭。张廷⽟曾感叹,若张步生为男儿,却不知将是怎样惊才之辈。又或者,把这姑娘的小脑瓜子跟勤奋挪到张若霖的⾝上,岂不是完美?

  她三哥若霖与她同胎所生,可像是所有的懒惰都生到了张若霖的⾝上一样,兄妹两人面貌虽然相似,可看着子截然不同。

  每回听见这两个丫头吵架,顾怀袖便觉得头大,只将左边的张若霖按着坐下,接着又把香姐儿按着坐下:“正好今⽇有粳米⾁粥,你们也来尝尝。”

  一说到吃,张若霖跟张步香倒是一下安静了。

  兴许,整个府里唯一能‮服征‬这两个小家伙的,唯有石方。

  想想也是无奈,一家人依赖着一个厨子过⽇子,还非他不可。

  顾怀袖仰天长叹了一声,天命为何如此薄待又为何如此厚待?

  她也是不明⽩了,只伺候好了这两个小祖宗,告诉他们孔融让梨的故事,可张若霖竟然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香姐儿留给我吃便好,我是他哥哥。”

  张步香鼓着一双眼睛:“瞎说,我是你妹妹,你比我大,该疼我!”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顾怀袖终于还是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她悄悄起⾝,一直退到了门边,那边两个小家伙拌嘴拌得正⾼兴,还没发现她。

  松了一口气,顾怀袖这才出来,按着自己的额头道:“这两个小家伙,生下来都没这么吵…香姐儿肠胃不好,也调养了起来,小时候经常哭,霖哥儿倒是健健康康,就是懒得动,也不知是不是生他时候多生了条懒筋,往后若是懒得读书写字可怎么办?”

  真是左也愁,右也愁,顾怀袖望了望屋檐外头斜过来的点地梅,只道:“还真是好看。”

  跟出来的不是青黛,而是⽩露,听见这句话也抬头去看点地梅。

  这东西听说还是江南移栽过来的,却不知与夫人有什么渊源了。

  其实,顾怀袖只是想起了旧⽇的事情而已。

  “夫人,前面年府二少来拜访您。”

  外面的丫鬟走到近前来通报,同时递上了拜帖。

  顾怀袖怔了一下,抬手接过,便翻开拜帖,纳兰沁华?

  “⽩露,你往揽翠亭布置一下,一会儿我在亭中待客。”

  她说完,合上拜帖,便朝着外面走去。

  顾怀袖昨天宴席上层说过,什么时候要请纳兰沁华过府一叙,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不请自来了。

  一见到面,纳兰沁华便给顾怀袖行了一礼,她与顾怀袖原本是平辈,可因为毕竟顾怀袖年纪要长一些,便首先行礼。

  顾怀袖扶她,只笑道:“昨儿还念叨呢,今儿你自己来了,正好有新菜⾊上来,能请你吃上一回。”

  “夫人说笑…”纳兰沁华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原本只是想来给您送一样东西的,是昨⽇丫鬟在厅中拾到,说是您的金簪。”

  说着,纳兰沁华从⾝后丫鬟的手上接了一个狭长的木盒出来,递给顾怀袖看。

  一打开,竟然是昨⽇被顾怀袖踩在脚底下的那一簪子。

  “不过是一枚簪子,您何必这样在意?竟然自己跑过来送,倒是让我愧煞。”

  一金簪子而已,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真是一点也不在意,纳兰沁华有这份心,便是好事。

  只是后院结的表象之下,张廷⽟与年羹尧又是什么关系呢?

  说来,顾家与纳兰明珠家还多有亲故之处,顾怀袖与纳兰沁华也有话聊,便在揽翠亭坐了许久,等到中午时候又摆了席面,叫石方做了好酒好菜,才请纳兰沁华⼊席。

  人是下午才离开的,顾怀袖送她出东偏门,看着人走了,这才回转⾝。

  张廷⽟这会儿怕还忙着算计赵申乔,不会回来。

  她进了屋,将那盒盖翻开,簪子还在里面,不过因为之前被她踩过一下,隐约看得出有些歪。

  指尖轻轻地碰了锋锐的尖端,顾怀袖又收回手。

  她一点一点,将簪头上镶嵌着的金箔一点一点地掰正,捏在手里把玩一下,一见到这簪子,便想起昨⽇的事情来,让她心里憋屈。

  “备轿,出门。”

  顾怀袖目光微冷,看了一眼天⾊,又吩咐了青黛一件事。

  在顾怀袖出府的时候,同时有府里的小厮将一壶酒送到了雍亲王府上。

  胤禛这里觉得奇怪:“平⽩无故送什么酒?”

  ⾼无庸端着酒壶,更是摸不着头脑:“兴许是孝敬您呢?”

  孝敬?

  胤禛岂能不知道顾怀袖是什么脾

  他冷笑一声:“验毒。”

  苏培盛迟疑了一下,上去验毒,银匙刚刚探出去没一会儿便发黑!

  他吓得手一抖,差点将验毒的银匙给扔出去!

  娘呀,竟然真的有毒!

  这不是张二夫人送来的吗?

  她疯了不成?!

  ⾼无庸也是差点打翻了手里端着的这壶酒,头上冷汗直冒。

  胤禛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壶酒,道:“端来。”

  “爷?”

  苏培盛有些不敢动,像是怕犯了什么忌讳。

  “端来。”胤禛还是这两个字。

  ⾼无庸上千,将酒壶端给胤禛。

  胤禛揭开了壶盖,闻了一下,只道:“今年新酿的梨花雪,只可惜顾三这奴才一点也不解风情…”

  手指扣了酒壶,胤禛只走到了廊间,慢慢将酒壶之中的酒,倒进了庭前鹦鹉笼子里的饮⽔杯里,后面苏培盛跟⾼无庸只觉得背后汗⽑都竖了起来。

  那一只鹦鹉,丝毫不知道大祸临头,啄了一口酒,没一会儿便死在了笼子里。

  胤禛抬手将酒壶朝后面一放,⾼无庸立刻上前用木盘子盛住,脸⾊有些发⽩。

  “一会儿把这鸟儿,连同着笼子,给顾三送去。狗奴才真是越不听话,真以为爷不会拆了她不成…”

  前面是吩咐,后面却像是嘀咕。

  若这一壶酒,胤禛真喝了,现在就是一命呜呼。

  胤禛自己个儿没怎么吓住,倒是下头⾼无庸苏培盛两个胆战心惊。

  听了胤禛的吩咐,⾼无庸立刻提了装着死鸟的笼子去办事,不过等到了张府,才被告知顾怀袖出去了。

  给雍亲王府送了鸩酒,一转眼她还出门了?!

  ⾼无庸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这都是什么人啊!

  “你家夫人哪儿去了?”

  “这哪里知道?说是见个人。”

  怪事…

  人,顾三又有什么人?

  还别说,这

  至少沈恙觉得自己跟顾怀袖还算是很

  见到顾怀袖出现在万青会馆外头的时候,正在听着沈取跟茶商们谈事的沈恙,几乎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了。

  那一瞬间,沈恙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恍恍惚惚,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沈取原没看见,不过瞥见了沈恙看着外面那骤变的脸⾊,便明⽩了过来。

  果然,顾怀袖已经在外头了。

  会馆这边一直都有人看着,寻常人不能进,进进出出的都是江南京城两地跑的茶商,偶尔在地面上谈些事情,现在还是江南采茶收茶刚刚开始的时候,茶商们大多都在江南,来京城的多半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先来这头铺路,看看行情,准备着今年销新茶。

  所以现在,会馆之中人一点也不多。

  沈恙只起⾝走了过去,看见顾怀袖上来被人拦住,便叫人让开。

  外头有⾼⾼的牌楼,万青会馆修建得颇为气派,沈恙本⾝有儒商的气质,这会儿站在里面请她进来,倒是文质彬彬。

  只可惜,顾怀袖怎么看他,怎么不喜

  “夫人…怎的来了?”

  沈恙的声音一顿,有带着一点奇异的喜,他把这喜蔵得很深。

  昨⽇他果真没说错,刚刚出了门,他便后悔了,应该要了她,让她恨自己⼊骨,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只可惜他没有那样做。

  原以为本来就是个陌路,可没想到她会来。

  他又是⾼兴,又是想要庒着,已经是年纪有些大的人了,却显出几分局促来。

  顾怀袖望他一眼,只微笑道:“来看看你。”

  沈恙觉得她笑容很美,一颦一笑都是像是刻画出来的一样端庄娴雅,⾼山雪顶上面,令人无法触摸的莲,又或许是⽔中的浮萍‮瓣花‬,将要涉⽔过去采的时候,却发现暗流湍急,终不可近。

  “看我…”

  他跟顾怀袖之间,怕是只有仇,哪里有什么情?

  沈恙垂首,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微一抿,又抬眼看她:“夫人此话当真?”

  “当真。”

  顾怀袖不动声⾊,又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到底顾怀袖是什么来意,沈恙着实摸不清楚,可他想着,即便是她来本就是什么陷阱,他也愿意朝着里面跳。

  所以沈恙笑:“夫人能来,沈恙…心悦之甚。”

  这种平和的对话,罕见的温情,似乎都是他想象之中已久的,只盼着她如常地跟自己说一回话,或者静‮坐静‬着一整⽇,也是求之不得。

  即便是幻梦,也想要抓住一回。

  他请了顾怀袖朝着正厅旁边的偏厅走,叫人布了茶,又亲手给她倒了茶,便叫人去外面伺候了。

  沈恙始终不知道她的来意,也不想知道,只问她:“你喜喝什么茶?”

  顾怀袖道:“自家的小兰花,外边的茶不喜。”

  闻言,沈恙手上动作滞了一下,垂了眼帘道:“可惜了,今年的小兰花还没来…”

  本来桐城龙眠山的小兰花便很少,产茶远销京城更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沈恙自然也没办法找出顾怀袖喜的茶了。

  顾怀袖也不说别的话,双手叠放间,而后才抬手接茶,她见着沈恙隐忍克制的眼神,忽然道:“你不问问我来⼲什么吗?”

  “不想问。”

  沈恙一笑,也给自己倒茶。

  “夫人能来,不管⼲什么我都⾼兴。”

  顾怀袖端了茶,自己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这就是万青会馆,处处装潢都透着一种典雅的富丽,⻩花梨木的桌椅,汝窑⽩瓷的古董茶具,挂在头顶上缀着大红百福流速的宮灯,还有侧面两扇窗上镶嵌着的透明玻璃碎片…

  很漂亮。

  她缓缓起⾝,袖口的深蓝⾊滚边狐⽑扫过了桌面,她绕着桌面到了沈恙的⾝边,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了今天顾怀袖的不对劲,或者说自己的弱势。他下意识地摆出一副戏谑神情来,闻见她⾝上隐约的馨香,有些意动:“夫人…”

  就在那一刻,顾怀袖亮出手里的簪子,盯着沈恙,下手却很准很稳。

  金簪落下,扎⼊沈恙放在桌面上手背上,那一瞬间的力道,竟然穿透他整个手掌!

  鲜⾎肆意流淌,沈恙疼得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手指不正常地蜷曲了起来,额头冷汗淌落,他差点没站住,嘴惨⽩,眼神里带着几分惊痛地看她。

  顾怀袖无情的双眼,倒映着他的⾝影,他看见了可悲的自己。

  “夫人…”

  “昨晚我好看吗?”

  顾怀袖轻笑了一声,握住金簪的手还没收回,整个人脸上浮出几分丽来。

  沈恙沉默了许久,感觉着掌心的剧痛,这种感觉既‮实真‬,又虚幻。

  他最爱的女人就在面前,用金簪穿透了他的手掌,却又这样温柔地问他这句话。

  沈恙勉強笑了一下,却真诚道:“好看。”

  很明显,昨夜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轻薄的代价。

  可他不后悔。

  沈恙有些舍不得地看着她,只道:“我没见过比你好看的女人…关心侧向瑶琴细,掠鬓斜临⽟镜温。最是惜花通软语,羞红微上消魂…”

  他轻笑了一声,脸⾊已经惨⽩如纸,⾝形也忽然摇摇坠起来,可不知怎的,他站住了。

  当着顾怀袖的面,昑这等句,沈恙真觉得这辈子也没这样好的事情了。

  见顾怀袖不为所动,他忽然凑近她:“你亲我一下,我给你个惊喜…”

  他逐渐地靠近,很近,很近,他甚至能看见顾怀袖眼底微微闪烁着的神光,可近了的那一刹那,顾怀袖已经退了一步,一下远了。

  于是,原地只有沈恙一个。

  顾怀袖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掌,鲜⾎直淌,染红了沈恙半边⾐袖,又沾了半片袍角,艾子青一染殷红,便是触目惊心的暗紫。

  什么惊喜…

  “不稀罕。”

  她淡淡笑了一下,而后便道:“多谢沈爷款待,这一杯茶,我喝得很⾼兴,告辞了。”

  沈恙两片薄一颤,只道:“恕不远送。”

  他就这么看着顾怀袖,就要消失在门里,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

  沈恙没忍住,道:“夫人,您的金簪…”

  “脏了,不要了。”

  顾怀袖头也不回,便直接顺着长廊绕过中庭走了。

  沈恙见着她人消失了,才埋首,抖着手指,将那一枚金簪‮子套‬,鲜⾎流涌更加触目惊心。

  两杯尚还滚烫的茶,和他一颗已然冰冷的心。

  脏了,不要了。

  沈恙掌心摊着那一枚金簪,鲜⾎果然染⼊了金箔翡翠的隙之中,金红点点的一片,他手指上留着自己的⾎迹,颤颤地虚虚拢住这一枚金簪,想要握紧,又似乎觉得这一枚金簪太脆弱,以至于不敢握紧,于是就这样虚虚笼着,又像是没力气握紧了。

  他在她面前,永远一败涂地。

  沈取怔然地看着屋內痛苦的男人,又回头看一眼毫不留情走了的女人,却是有些不明⽩起来。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不想要的永远不想要,想要的一直強求也不过是求而不得。

  夕正好,照着顾怀袖⾝前的台阶,会馆牌坊下面,又长长的一道影子。

  她轻而易举就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嵌在牌坊的长影上,似乎带着几分冷落。

  偶一抬袖,她才发现也沾了⾎。

  这一点⾎迹,沉沉地,庒在她的⾐袖上,也似乎庒在她心底。

  她未免太过狠毒,以至于走出来,竟然有那么轻微的后悔。

  可顾怀袖转瞬便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给抹去,朝着轿子走去“回府。”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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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镜 更新于2018/12/1 当前章节9395字。看大清宰相厚黑日常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