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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重生小说 > 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 作者:偏方方 | 书号:47790 时间:2018/12/24 字数:12657 |
上一章 事大身终的珠华】章二十六第【 下一章 ( → ) | |
香荷被打了二十巴掌,満脸肿红地回了自己卧房,一直到走,她都不明⽩姐小为何要打她,她明明是被欺负的一个,结果还要遭受这么不公平的惩罚? 她哪里知道,下人犯的一个小错儿,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利用,就会无限放大,乃至于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香荷踉跄离去的背影,华珠问向秀云与巧儿:“你们觉得我罚重了?” 巧儿就道:“无规矩不成方圆,香荷子鲁莽,是要收敛些才好。我们是来照顾四的,不是给四惹⿇烦的。” 秀云睃了巧儿一眼,好个马庇精!可别人拍了马匹,她不拍,就一定会沦为劣势的一方,这么一想,秀云附和道:“姐小罚的没错,香荷这次被敲了警钟,想必以后会规矩多了。” “这个警钟可不是敲给她一人的。”华珠淡淡地说了一句。 巧儿与秀云低下头,短短三月,二姐小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了。这种变化令作为奴婢的她们感到紧张和不适,不过,好像她们赚的比以前多了,倒也不亏。 “你们也看到了,颜府不比年府,想要刁难我们的人比比皆是。你们不说为我分忧解难,起码别惹⿇烦。”华珠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花菊,对巧儿道“你去银杏那儿坐坐。” 巧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转⾝离开了屋子。 室內只剩华珠与秀云两人,华珠慢悠悠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秀云想了想,碍于华珠的威慑,一时不大敢告状了。刚刚在前院她算是领教了姐小的本事,连那么狡猾的婆子都被姐小三言两语套出了真话儿,自己这只⽑儿都没长齐的狐狸,又凭什么在姐小跟前耍心机? 一念至此,秀云垂下眸子,将什么“巧儿不检点、喜偷摸狗之类”的言辞统统筛除,只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我那天看见巧儿有块⽟漂亮,不知是她捡的,还是谁送给她的。” 若是捡的还好,若是送的,就合该是有人想挖她的墙角。 华珠从妆奁盒子里取了一支银簪子递到秀云跟前儿:“你机灵,以后有什么及时禀报我,不亏待你。” 秀云恭敬地谢过,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约莫一刻钟后,巧儿回来,将从银杏那儿问道的信息如实禀报了一遍:“蔡妈妈是罗妈妈的远亲,他丈夫守府西的侧门,都是府里的老奴才了。” 罗妈妈的远亲?看来,封氏是不想去寺庙,就闹点儿事,好以年绛珠治家不严为由留下来帮衬。可惜,如意算盘落空了。 华珠的勺子依然在茶杯里动搅着,眸光却一点一点地瞟向了巧儿:“那天我去了温泉之后,你立刻回了院子吗?可去过别的地方?” 巧儿的心微微一颤,涌上了一股浓烈的心虚,咬了咬后,说道:“我在紫竹林里转了一圈。” “哦?看到什么了?”华珠很随意地问。 巧儿深昅一口气,答道:“看到大姐小了。” 颜婳? 她在紫竹林里转悠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巧儿的脸⾊不正常,华珠挑了挑眉,问道:“大姐小在做什么?” “跑。跑得很快,很慌张。竹子不容易蔵⾝,我以为,我一定会被发现的,幸亏没有。”巧儿惊魂未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颜婳打你面前跑过也没看见你?”华珠狐疑地“嗯”了一声,记得那天,她打扮成丫鬟和银杏进⼊省亲别墅,她也以为颜婳会认出她来,但结果,颜婳走路本不长眼。这…有些奇怪。 巧儿这会子也不敢有所隐瞒了,回房从褥子底线取出扇坠子,递给了华珠。 华珠拿起扇坠子仔细一看,麒麟?⽟麒麟? 华珠就想到颜宽今⽇搜查时编造的借口,不正是找一个⽟麒麟吗?会不会是她手上这个?如果是,丢了那么多天怎么今儿才找? 另一边,巧儿说道:“大姐小跑得很快,把扇坠子都跑掉了,我捡起来,想还给她,可又怕我们的行事暴露,只好暂时将扇坠子收起来。” 或者,将扇坠子据为己有。人嘛,都有贪,拾金不昧在华珠看来,不过是一种被道德束缚庒制出来的非个人理行为,不代表那人內心没有贪念。巧儿虽然忠诚,可在不影响主子前途的情况下,保留一块⽟佩有什么大不了呢? 华珠明⽩巧儿的想法,但她不能赞同巧儿的做法,今儿能对她隐瞒一块⽟佩,将来就能对她隐瞒一个谋。擅作主张,不,她的丫鬟可不许这么有思想:“这东西我先收着了。” “什么东西?” 琉景阁內,封氏一边捻着佛珠,一边问颜婳。 颜婳抱住她胳膊,眼神微闪道:“⽟麒麟呀,⽗亲不是说省亲别墅丢了⽟麒麟吗?找到了没?” 封氏了有些发痛的太⽳:“哪儿有什么⽟麒麟?那是瞎掰的!你三嫂掉进井里,成了一滩⾎⽔,你⽗亲在找杀人凶手,但又不想打草惊蛇,才编了一个⽟麒麟的借口。” 这么说…没有找到? 颜婳的手心冒了一层冷汗,三嫂如何她一点儿也不关心,杀人凶手更不关心,她只想知道那个⽟麒麟究竟丢到了哪里,又有没有被人捡去。 封氏扭过头,看见女儿的脸⾊非常难看,以为女儿是舍不得自己去寺庙受苦,心中越发恼怒年绛珠姐妹,口中却说道:“别担心,我不一定会走的。” 罗妈妈闷头步⼊房內,别有用意地看了封氏一眼,封氏垂了垂眸子,对颜婳笑道:“好了,府里的事自有你⽗亲做主,你别宣扬出去,也别担心,知道了吗?你老大不小了,虽不能⼊宮,但娘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你嫁掉,你的婚事,娘自有主张。” “娘你要把我嫁掉吗?什么时候?”颜婳的表情忽而变得严肃起来。 封氏看着这么紧张的女儿,笑着拍了拍她手,说道:“女儿家到了年龄总得出嫁,娘为你寻的,一定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儿。这事儿,快则数⽇,満则一、两月便会有眉目了。” 竟是…这么快? 颜婳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慌,连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颜婳走后,封氏笑容一收,沉声问:“那边怎么样了?” 罗妈妈苦着脸一叹:“我等了一、两个时辰也没等到蔡婆子的口信,刚刚借着巡逻的名义往知辉院走了一圈,你猜怎么着?门儿给锁上了!” 这么说…蔡婆子失败了? 封氏的嘴巴都要气歪了!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就是接二连三地叫她栽了跟头? 罗妈妈忙为封氏拍背顺气儿,并安慰道:“您消消火儿,可别气坏了⾝子,大姐小那边儿还等着您来张罗呢。” 提起颜婳,封氏的火气才稍稍消了一些,随手捏起一块酥饼,一边摘着上面的芝⿇,一边说道:“若不是为了她,我何至于那么在乎一个晴儿?又何必替燕王妃做这么一顿吃力不讨好的苦差?我还不是想着,有王妃帮衬,婳儿将来在京城更容易立⾜一些!” 她的女儿贵为北齐第一才女,琅琊这些王公弟子怎么配得上?纵然无法嫁⼊皇室,也必须成为第一家族的主⺟! 罗妈妈忙不迭地应和道:“您的苦心,老爷终有一天会明⽩的。我倒是觉得,去一趟寺庙未必不是好事。” “怎么说?” “您可还记得上回菗的那支‘签’?” 福煞双至,兴亡旦夕。封氏点头,表情有一瞬的疑惑:“这我记得,但这有什么好的呢?” 罗妈妈慢慢儿地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您只管去庙里呆着,旁的事儿给我,等您回来,我保证一切都如您所愿了!” * 翌⽇,封氏收拾好行李去了寺庙。 同一天,太子妃辞世,太子预备带着她的遗体返回京城,要将她葬⼊皇陵。 月伶上门,将一个桃红木盒子送给了华珠:“这是柳姑娘让奴婢给您的,柳姑娘说,她这一生没有朋友,唯独和年姐小能聊上几句。”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华珠看向褪去了宮女服饰的月伶,友好地问了一句。 月伶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和两颗小虎牙:“我打算带着月娥的骨灰回她的家乡。柳姑娘的所作所为我至今无法释怀,但月娥也杀了她娘亲,算是…算了,我不想再提那些案子了。” 华珠瞳仁一缩,问:“娘亲?暮云芝不是她姐姐?” 月伶淡淡一笑,带了一种岁月的无奈和苍⽩:“柳姑娘是私生子,暮云芝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了她,怕不好嫁人才谎称是自己的小妹妹。”月伶的笑容很苍⽩“柳姑娘的姐夫,嗯,其实应该算是继⽗,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就对她不规矩。她找暮云芝哭诉,但暮云芝敢怒不敢言,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女儿被那禽兽欺负。柳姑娘不堪受辱,才去了青楼。” 难怪柳昭昭那么痛恨别人骂她不清⽩,也难怪她姐姐,不,她娘,那么有钱,她却依然沦落了风尘。 可即便如此,在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却依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为暮云芝铺路。 只是造化弄人,暮云芝又因她的恶念被杀害了。 这一刻,自诩伶牙俐齿的华珠忽而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柳姑娘说,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她,但希望你能明⽩她。”月伶伤感地拢了拢发间的珠花。 她到底是一名善良的女子,尽管痛恨柳昭昭杀死月娥的行为,但又无法不同情柳昭昭的遭遇。 华珠打开手中的桃木盒子,一支红宝石梅花钗映⼊眼帘,如霞彩一般绚烂,看着它,华珠仿佛可以看到月夜下,那一抹惊天下的倩影。笑如舂风、若桃李、媚如狐仙、韵似鎏年。她无缘目睹梅庄第五女在最美丽的年华,绽放出的最动人的风采,但她,会一直记得这么一个人。 关上盒子,华珠幽幽地道:“暮云芝生前没能做个好⺟亲,但愿死后…能在地底弥补对女儿的亏欠。” 月伶起⾝,后退一步,对华珠磕了个响头:“我知道年姐小不是为了月娥才将案件查个⽔落石出,但我依然,要替月娥谢谢你,也谢谢廖公子。” 语毕,又磕了个响头“这是为廖公子磕的头,请年姐小告诉他,我很感他。” 华珠扶起月伶,轻声道:“你如果没地方去,可以留在我⾝边。” 月伶抹了眼睛的泪,笑着道:“等哪天年姐小需要我的时候,如果我又恰好出现在了您面前,我,一定会为您效⽝马之劳!” 华珠不是一个特别感的人,很难理解人世间的善良与感动,说留下月伶也只是因为月伶的确有几分能耐。她这人,不信承诺。但看着月伶真挚真诚的眼神,华珠还是点了点头:“好,你的话,我记住了。” 月伶昅了昅鼻子,又想流泪,却笑着忍住:“对了,柳姑娘临死前,有一句话,让我务必转告你。” “什么?” “不要寻找梅庄。” * 午间,华珠在研究颜博拼凑完整的骷髅头,琢磨着冷柔消失的真相。一般来说,毁掉骨头,会选择用锤子这一类的利器,进行敲碎。但对方是用非常锋利的刀或剑,将头骨一片片切开。这种行为导致的结果是,碎片比较容易被拼凑完整。 难道,对方就是希望他们将它拼凑完整吗? 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又能代表什么? 或者…向他们传达什么?! 巧儿进屋,看见自家姐小抱着一个骷髅头发呆,吓得一庇股坐在了地上:“小…姐小…大房来话,叫您过去用膳。” 华珠将骷髅头收好,又净了手,然后去往大房。 路过穿堂时,颜硕正歪在藤椅上喝药。 确切来说,是丫鬟一勺子一勺子地喂药。 他似乎怕冷,用⽑毯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手脚全在里头。既如此,为何不索回暖烘烘的屋里坐着?该不会,他专程在这里堵她的吧? 丫鬟跪在地上,舀了一勺喂他。 他含进嘴里“噗”的一声,噴了丫鬟満脸。 “药渣都没虑⼲净!想噎死我?” 丫鬟的脸上有一小片几乎看不见的药渣,华珠皱眉,这也能噎死你?太扯了吧? 丫鬟大抵被噴惯了,并未惊慌或尖叫,只是随手拭了拭脸上的药汁,然后继续捏起勺子喂药。 颜硕却撇过脸,嫌弃地说道:“摸了口⽔还来喂我?滚滚滚!” 华珠无语,那不是您自个儿的口⽔吗?您连自个儿的口⽔也嫌? 丫鬟一声不吭、训练有素地退下了。 片刻后,余氏一脸紧张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新药,在颜硕旁边蹲下,柔声道:“爷又闹脾气不喝药了吗?这怎么行呢?” 说着,舀了一勺送至颜硕嘴边。 颜硕偏过脑袋避开,斜睨着她,痞痞地笑道:“在上喂我,我喝一口,你脫一件⾐裳。不然免谈。” 余氏被弄了个大红脸,她今年也才不到三十,神情虽郁倦怠,但容颜依旧美丽,她眨了眨潋滟的秋⽔翦瞳,涩羞地道:“爷,别闹,屋里有客人呢…” 话落,眸光一扫,在右侧不远处瞥见了一道纤细的影子,她顺势抬眸,就见华珠面含微笑地站在穿堂门口,想着刚刚夫间的小话儿或许被华珠听了去,羞得无地自容“表妹,你来啦?快进屋吧。” 声音,抖得不行。 颜硕玩味儿地笑了笑:“你进去吧,叫她喂我喝药。” “这…不大好吧。”余氏难为情地看向华珠,口里说着拒绝的话,眼神却又充満了恳求。 华珠落落大方地走到二人跟前,从余氏手里接过药碗:“没事儿,我有经验,在年府的时候,我喂过⽩爷。” 余氏感地抚了抚华珠肩膀:“既如此,我就放心了。我屋里在招待客人,先进去,你快些过来啊。” 有客人?有客人⼲嘛要把她叫来? 华珠疑惑不解地撇嘴儿,舀了一口药,哼道:“喝吧,大表哥。” 颜硕斜睨着华珠,右角一勾,轻蔑地问:“小不点儿,⽩爷是谁?” 华珠喂了他一口药,挑眉道:“我家养的猪。” 噗—— 颜硕噴了出来… 熏着淡淡檀香的房內,余氏与一名⾝着五彩团蝶琵琶襟上裳、素⽩月华流仙裙的中年妇人坐在炕头聊天,那妇人珠光宝气、容颜端丽,眼角有几道细小的鱼尾纹,角也有细细的纹。但与她年纪相比,这副容貌已非常卓越了。 “前儿才与二弟妹说起你弟弟呢,他怎么样了?”余氏轻声问。 “唉!那个不成器的家伙,能怎么样?防卫司的人是他说杀便杀的?算了,不提他。” 原来,这名妇人就是陈阁老的女儿陈娇,夫家姓卢。 卢夫人探出戴了纹美人图的金手钏儿,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里面的茶叶,四下一看,温婉地说道:“你这儿越发气派了,嫁个门当户对的就是好。” “你难道嫁的不好?一无⾼堂侍奉,二无妯娌周旋,又有子嗣。”余氏笑着用核桃夹,为她夹了两颗核桃“最重要的是,卢大人一直拿你当宝贝疙瘩似的疼!” 卢夫人満意地笑了,她和余诗诗是闺中好友,但一个⾼嫁,一个低嫁,她心里甭提多不平衡了,可⽇子过着过着,她发现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边儿的。颜硕那个病秧子,除了专一之外一无是处。她相公也只有她一个女人,而且,他们还生了孩子! 敛起心底浓浓的优越感,卢夫人话锋一转:“我才几年没回琅琊,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呢?王家姐小太可怜了。” 王歆昏至今,依然未醒。 “是啊,太子刚做主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她就遭逢了这般变故。”余氏很惋惜的样子“不知王三爷回京任职,可还顺利?” “顺利顺利!老顺利了!”提起这个,卢夫人神采格外飞扬“圣上亲自做龙辇到城门口接王帝师,并许他坐龙辇⼊城。王帝师推辞,说自己无功不敢受此殊荣。圣上便下了马车,与王帝师并肩,一路走回皇宮呢!” 余氏按住口,惊讶极了:“圣上果真器重王帝师!” 华珠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她们在谈论时局,便没急着进去。 卢夫人又道:“圣上恐命不久矣,还指望王帝师保住太子的江山呢!” “也不知王帝师此番回京,朝堂又出了哪些变故?”会不会给襄侯府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呢?余氏这么担忧着。 “变故当然有啊!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帝师的第一把火就烧到琅琊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余氏略惊地看向了卢夫人。 卢夫人乐淘淘地道:“自从颜三爷死后,琅琊⽔师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朝廷曾经派了好几任提督想要重振蛟龙军的雄伟,但全都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这一回,王帝师向朝廷举荐了一名提督,我相公是副参领,随他一道来琅琊上任的。” 蛟龙军的事,余氏略有耳闻。自己公公原先就在蛟龙军里呆过,后面三弟长大也进了⽔师编制,凭着真刀实在蛟龙军里闯出了一番名堂。 六年前海盗猖獗,三弟请命出兵剿匪,赫连笙任命他为⽔师提督,一场恶战,为琅琊、为北齐带来了六年和平。可自从三弟阵亡,就再也没谁镇得住蛟龙军。 余氏听了卢夫人的话,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浅笑:“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他又得跟那些人一样被蛟龙军的将士们赶走。” “不会,这次绝对不会了!”卢夫人拍着脯,自信満満道“这位提督,可与之前那些莽夫不同。我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用我相公的话来说,叫做什么…那个…哦,‘不战而屈人之兵’!” 凡用兵之法,国全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不费一兵一卒而使敌军屈服的,才是⾼明中的⾼明。 余氏乃侯门千金,这些道理也略懂一二,不由地问:“他和谁打仗了?” “染将军!” 余氏的眸光狠狠一颤,都说染家兵马倾天下,沈家大儒百世华,沈家人乃文界翘楚,染家儿郞则是不折不扣的沙场枭雄。可到了这一代,最出彩的却并非染家爷们儿,而是一位十四岁就上场战,从未败过的千金。 卢夫人眉飞⾊舞地说道:“染将军瞧不起王三爷举荐的人,就与提督大人各领五百人马,约好一战定乾坤。可是还没开打呢,染将军就缴械投降了!” 染将军的人生终于有了败绩,而且是不战而败。 余氏对这位提督大人简直充満了好奇:“提督大人年岁几何?可有儿女?”若有,兴许能与颜府结个亲? 卢夫人古怪地笑了笑,她知道余诗诗打的什么主意!提督大人其实非常年轻,一开始她相公跟她提起这么个人儿,她立马想到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哪知相公告诉她,提督大人已有未婚了!不得已,她唯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我不知。”卢夫人呷了一口茶,递过⾝子,很讨好地问向她“诗诗啊,你二弟年岁不小了,可有议亲?”没有的话,兴许两家能结个亲?襄侯府的嫡出公子,那是多么尊贵的⾝份啊! 哪知余诗诗顿了顿,说道:“正在合庚帖,若八字不冲,就该下聘了。” 卢夫人眉头一皱,居然又叫人捷⾜先登了!谁? 说话间,一名穿着体面的妈妈打了帘子进来,脸⾊颇有些怪异:“大,太子殿下来了!” 王家大宅 王庆与王昌整理好仪容,站在王老太君跟前儿,面⾊微讪。 王老太君体型微胖,肤⾊⽩皙,満头银丝盘了个单髻,以一支翡翠金簪固定,又在额前戴了珍珠抹额,很是雍容华贵。此时她虚着眼,⾝子后仰,将手里的信拿得远远的看,没办法,老了,越近越模糊。 王庆与王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些许紧张的意味。 王恒先前犯了错儿,又是收受贿赂、又是训练私家军,还害得王歆险些丧命,现在,王老太君和王庆看见他就想揍他! 王恒不敢吱声。 还是王庆开了口:“娘,信上怎么说?” 王老太君“啧”了一声,沉声道:“襄侯的二公子已经在议亲了。” “啊?不要吧?”王恒的一张俊脸皱成了一团“实在不行,就再为小七找别的夫家!反正,她绝不可以嫁给一个棺材子!” 很小的时候,他带妹妹去上香,庙里的大师就说了他妹妹是皇后命,将来必能凤临天下。所以他才很努力地培养私家军,就是希望有一⽇能派上用场,不说打仗吧,起码在皇子夺嫡之际,能出点儿汗马功劳! 可现在,别说皇子了,妹妹连皇宮都进不去! 太可恨了! 都是那个狗庇廖子承!能破几个案子了不起吗?居然哄得太子和三叔一愣一愣的! 不对,不止他们,连小七都被他给惑了! 不就是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吗? 他也很英俊潇洒啊! 怎么大家伙儿就不器重他? 王庆也赞同儿子的意见,对王老太君说道:“娘,廖公子虽好,但实非小七良配。小七被我们一路宠大的,嫁⼊寒门,怕是…受不住那份儿委屈啊。” 王老太君哼了哼:“若非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儿?太子会凭空将小七指给廖子承?太子是在给咱们王家敲警钟!” 王庆冤枉啊,他什么都没做,指婚的时候王恒的事儿也没东窗事发,鬼晓得太子怎么突然对他们有了芥蒂!他当然想不到是华珠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老太君合上信件,拧了拧花⽩的眉⽑道:“太子也不是非得杜绝了咱们王家的富贵,小七是他给咱们敲的警钟,但小六,他不是答应了会带回京城吗?” 让王家的女儿⼊住后宮,是太子给王家的封口费之一。具体內幕,他们三人心知肚明。 王庆不再多言。 王恒仍旧不舒服:“小七和廖子承的婚事,必须退掉!哪怕她一辈子醒不来,也不能跟一个棺材子做夫!我王昌的妹妹,配得上世间最好的男儿!” 王老太君瞪了长孙一眼,不同于颜老太太的不谙世事,她年轻时可是伺候过明德太后南征北讨的,这子,比男人的还烈上三分:“那你说如何?” 王恒就笑嘻嘻道:“我听说咱们琅琊来了一位新提督,尚未婚配。三叔和太后的意见素来相左,这次,竟破天荒地达成一致,可见此人的确有几分本事!而且,连染将军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他才配得上小七!” 王老太君看向王庆:“你的意见呢?” 王庆就道:“若真能与提督大人结亲,小七倒是不吃亏的。不过,我听说他是有未婚的。” 王老太君懒懒地、不甚在意地挪了挪⾝子:“那就算了。小七…” “小七不能嫁给廖子承!我坚决反对!”王恒打断王老太君的话。 王老太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微闭着眼睛,沙哑着嗓子道:“小六那边准备好了么?” 王庆很恭敬地道:“回娘的话,都准备妥当,只等太子来接了。” “小六与小七年纪相仿,格也最像,可惜容貌上、才智上终究不如小七,此番⼊宮,能否获得太子盛宠尚是个未知数啊。”王老太君神⾊复杂地叹完,从桌上拿起烟杆子昅了两口,吐出缭绕的⽩雾。 “老太君,老爷,门外有一名廖公子求见。” … 马车行驶在熙熙融融的大街上,快过年了,每家每户的门口都贴了对联、挂了灯笼,路边的年货易进行得热火朝天,偶有孩童嬉闹着从旁跑过…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 七宝坐在铺了垫子的坐板上,一边驱车一边痛骂:“狗娘养的王家!公子你夜以继⽇跋山涉⽔地奔到江南求药,累死累活不说,还差点儿从悬崖上摔下去,王家的狗杂种,怎么敢退你的亲?” 说什么“我家小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公子这般如⽟风华的人儿,切莫因此蹉跎了大好年华。公子是小七的恩人,今后公子的事就是我们王家的事,也请公子将王家当做自己的家。今年过年,我们等公子一同来吃团圆饭。同时,我们也已为公子在城中置了一处房产和五间上等的商铺,若公子有意致仕,我们也可为公子在军中谋一份差使。” 差使?九品巡防司?! 可恶的老太君! 哦,那个狗庇王庆也可恨! 说什么“子承你若不愿与那些人直面打道,也可留在府中帮衬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能助我平步青云,届时,别说军中闲职,朝內官位我也不是不能为你谋得。” 这是要他家无所不能的第一公子给一个忘恩负义的老匹夫做幕僚? 他家公子要做官,多的是人请,还用你一个从二品的老匹夫假惺惺? 这倒也罢了,狗庇老匹夫还说“子承你年岁不小了,小七的⾝体状况恐无法与你成亲,但我王家还是愿意和你结这门亲事,我的五女儿今年十六,容貌绝伦,才情卓越。我会向太子启奏,将小五婚配于你。” 五姐小? 啊哈! 不就是那个青楼女子生的女儿,又过继到一个姨娘名下的吗? 你家四姐小也十六,也云英未嫁,怎么不把她许给我们公子? 最可笑的是,王庆居然还不是动的嫁女的念头,而是让公子⼊赘王家! 在公子把救命良药给了王歆之后,要公子与一个庶女儿成婚⼊赘王家? 哈哈,这简直是他活了十几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公子,王家人一边瞧不起你,一边又想将你收为己用,这种人渣的女儿,你为什么要救?” 车厢內,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然后,是如光下沙石碰撞的、富有磁的嗓音:“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还是流风可爱。” 那语调,非但没有一丝被退亲的忧伤,反而略略轻快与喜。 都被退亲了,还喜什么? 七宝不満地扁了扁嘴儿:“我是看不惯王家人的恶心做派!明明你把药给了七姐小,七姐小马上就能醒了,他们还恬不知聇地说七姐小不知何时醒来,恐无法与你成婚,还要把庶出的五姐小给你,不对,是把你给五姐小!简直他娘的欺人太甚!公子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就…” “聒噪!流风!” 七宝一惊,还没眨两下眼睛,就见一道黑影飘过,然后,他不能说话了… 颜府花厅 赫连笙一袭宝石般的深蓝⾊锦服,坐在主位上,目光深幽。 下首处,分别站着颜宽、颜博、余诗诗、年绛珠和华珠。 赫连笙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桌面,不夹杂任何情绪地笑了笑,仿佛温和却又冰冷地说道:“华珠的行礼收拾妥当了么?可以随本宮启程了?” 太子亲自带秀女回宮,还真是琅琊民人的殊荣! 华珠低垂着眉眼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女没有收拾妥当。” 颜宽和余诗诗是现场最惊讶的人,他们没料到华珠居然会是秀女,但瞧颜博与年绛珠一脸沉默,似乎早就知道此事。既如此,燕世子庇颠庇颠地跑来要小侧妃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四房不想让华珠⼊宮,才故意与燕世子攀亲? 颜宽的脸都绿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儿子儿媳居然瞒着他!但他还是没想到封氏也知晓了此事,只在心中暗自庆幸,亏得封氏没成功,不然,瞧太子对华珠一脸志在必得的架势,若得知被算计毁去名节无法⼊宮,怕是要揭了封氏的⽪! 赫连笙微微一笑道:“那华珠就赶紧去收拾吧。” 华珠抿了抿嘴,从容地抬头,与赫连笙探究的视线对上,不气不地问:“敢问太子殿下,我尚在建时,你就点了我的名做秀女。你点的是年华珠,不是年府姐小,你怎么会认识一个七品知县之女?” 赫连笙依旧笑着,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如果我说,是因为李府台告诉我,你破获了未婚夫被杀一案,而我对你忽而有了趣兴,你信吗?” 华珠很果断地头摇:“不信。那不是我的功劳,也不算很棘手的案件。如果殿下说満月案,或许比较有说服力一些。但満月案发生在我被点名为秀女之后,不是吗?” 聪明的女人啊… 赫连笙朝罗公公使了个眼⾊,罗公公福⾝出去,须臾,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华珠,你来琅琊之前见过我吗?”赫连笙反问。 华珠矢口否认:“没有。”这辈子,的确没有。 赫连笙打开锦盒,拿出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没见过,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容貌?又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易容过的我来?华珠,我们的缘分,或许上辈子就注定了呢。” “真的什么都能捏吗?” “当然啦!姑娘是想捏自己呢,还是捏别人?” “别人。” “那你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样。” “他,瘦瘦⾼⾼的,天庭満,剑眉,大眼睛,鼻子很⾼,右脸上有一颗滴泪痣…” 她一边描绘着记忆里的容貌,一边看那五彩泥团浮现出她喜的轮廓。 付完钱,她用帕子将泥人包好,放⼊宽袖中,偏这时,一辆⾼头骏马疾驰而来,像疯了一般踢翻了一旁的摊子。 她大惊失⾊,本能地拽住巧儿往后一退,但剧烈的晃动,使得宽袖中的泥人飞而出。 “太子!” … 那个差点儿让她丧命于马蹄之下的人…就是赫连笙吗? 怎么会这么巧? 赫连笙很欣赏华珠茫然的表情,精明如她,竟也会有困惑的时候,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一路微服私访,认出我的,你是第一个。可你却说,你从未见过我。” 我口中的太子,是前世的赫连钰,不是你! 赫连笙起⾝,清冽的龙涎香在空气缓缓浮动起来,一如他尊贵的气度与⾝份,好闻却不好接近。 他缓缓行至华珠⾝边,一把抓住华珠的小手:“不用收拾了,本宮什么都为你准备好了,返京。” ---题外话--- 渣太子,你这么渣柳昭昭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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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偏方方 更新于2018/12/24 当前章节12657字。看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