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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重生小说 > 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  作者:偏方方 书号:47790  时间:2018/12/24  字数:13013 
上一章   ‮使来国胡,跷蹊的她】13【‬    下一章 ( → )
  爱?

  一声轻笑,在幽暗的房间飘了起来。

  黑⾊⾐角,如一团蒙的黑烟,在光洁的地板上缓缓拂过,静静的,没有声响。

  这个世界,以及时间,好像都悄然静止了。

  仿佛,只有这人在超越了自然的五维空间里来来去去,能从未来看到过去,又能从过去仰望未来。

  薄微微地勾起,似一株妖娆的曼珠沙华,在幽冥深处,奈何桥旁,缓缓绽放。

  戴了银丝手套的长指,轻轻挑开帐幔。

  紧接着,那双冷而又美丽的眼眸,看向了婚上的人。

  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用了一种怎样得眼神,约莫是看够了,黑⾐人放下了帐幔。转⾝来到‮险保‬柜旁,用钥匙打开‮险保‬柜,并按了密码,先取出佛龛,再取出放在宽袖中的小瓷瓶,意味深长地一笑,滴下了一滴⾎泪。

  …

  天大亮,华珠从睡梦中醒来,想起他昨晚的那句深情告⽩,脸一红,翻⾝趴在了他的⾝上。又搂紧他脖子,満眼幸福地偷偷发笑。

  流风很早便起练功了,屋子里只剩他们,她又如此大胆。廖子承*地“唔”了一声,⾝子有了反应。

  感受到他的动静,华珠的神⾊一僵,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只是想跟他靠得更近一点、贴得更紧一点,所以才趴到了他⾝上。

  男人在这方面的理解跟女人永远不同,女人认为这是一种感情的表达方式,男人却觉得它是一次极具惑的邀请。

  廖子承勾了勾角,睁开潋滟如湖波的眼眸,轻声道:“早安,宝贝儿。”

  宝贝儿?喜听他这么叫她。一开始觉着⾁⿇,可慢慢的,他不这么叫,她反倒不觉得他不够宠她了。

  廖子承,你会把我宠坏的。

  华珠把头埋进他颈窝,角扬起怎么庒也庒不下去的弧度:“早安,相公。”

  “嗯。”廖子承舒服地哼了哼,她娇嫰的⾝躯是恶魔的惑,什么‮逗挑‬都不用做就已让他神魂颠倒“宝贝儿,这回换你在上面。”

  “嗯?我在上面呀!”刚一说完,才猛地意识到他指的是行那*之事,华珠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头,叫你这么快!叫你这么不经大脑!

  廖子承单手一扯,她的亵没了…

  再一扯,他的也没了…

  盛夏,帐幔內吹起一阵阵旑旎的舂风。

  再次睁眼时,华珠觉得自己的快断了,原来做s这么吃力,他‮夜一‬三四回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竟从不见他累。

  暗暗诽谤了几句,华珠翻了个⾝,又睡着了。

  等到完全清醒已是晌午。

  自打上回廖子承在龙宮扔了凤凰令,便真的再也不去上朝了,若换做别的臣子,皇帝非得揭了他的⽪不可。但他是廖子承,是皇帝和染如烟的孩子,他哪怕一把火烧了金銮殿,皇帝也舍不得苛责他半句。这不,不仅没责罚,还帮着他在朝堂编了个借口——⾝体微恙,需静养。顾尚书、彭大人和赵大人嘴角直菗,的,昨晚他们三个眼瞎?定国候明明生龙活虎,还一眨眼⼲掉了十名武林⾼手。除开这些,皇帝还每⽇都叫⾝边的老太监亲自送御膳房的饭菜和糕点过来。华珠和流风沾光,每天比皇妃还吃得矜贵。

  廖子承不想要皇帝的恩惠,可一瞧屋子里那两只没心没肺的小馋猫,又无可奈何地睁只眼闭只眼了。

  用过午膳,流风去他自己的房间画画。

  华珠叫来巧儿:“我没记错的话,秀云今年十七了吧?”

  “是。”巧儿不明⽩华珠缘何突然提及秀云的年龄,听起来,像是要为秀云做什么打算。

  华珠笑了笑,说道:“这个年纪,也该放出去婚配了,我记得年府账房的杨管事不错,你去给秀云收拾一下东西,下午送秀云回年府,给⺟亲,就说是我的意思。成亲后,秀云便留在年府做事,不必来我跟前儿伺候了。”

  巧儿脸⾊一变,杨管事虽说是个管事,却是所有丫鬟都不敢嫁的对象。他瘸了一条腿不能人道不说,脾气还特别臭。曾经大夫人可怜他为年家兢兢业业那么多年,又孤苦无依,便赏了他一个小丫鬟做媳妇儿。那小丫鬟嫁过去时⽔灵灵的,不到三个月便给‮腾折‬死了。下人们都说,杨管事…有那方面的癖好。秀云跟了他,简直跟跳进火坑没区别。

  夫人为何把秀云许给这样的混球儿?

  华珠看了巧儿一眼,又道:“我给秀云的添箱钱准备了,在头柜上,你一并拿给她吧。”

  巧儿战战兢兢地应下:“是,夫人。”

  …

  一刻钟后,秀云疯一般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夫人你为什么要把奴婢许给杨管事?奴婢哪儿做得不够好么?夫人你告诉奴婢,奴婢一定会改的!”

  华珠把杯子往桌上一搁,淡淡笑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喜流风,我成全你,但你敢出卖我和侯爷,我万万留不得你了!”

  巧儿一惊,出卖?

  秀云咬牙,矢口否认:“奴婢没有啊,夫人,夫人你不要冤枉奴婢!”

  华珠眸⾊一厉,声线冷了下来:“我的行踪不是你透露给淑云的?当初敢做,现在怎么不敢承担后果?我这人,说大度也大度,说小气也小气,最容不得那背主的杂碎!什么也别说了,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出帝师府!再叫我看见你,仔细你的⽪!”

  秀云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巧儿厌恶地瞪了她一眼,为了一个男人,连主子都敢欺骗,活该被罚。当初她非得巴着流风,她便觉着这事儿不靠谱,却也没料到她为得到淑云的青睐做出这种勾当。伺候过那么多主子,夫人真心算非常好伺候的了。不发脾气,不扣月钱,也不会不顾丫鬟愿意与否便塞给侯爷做通房。这么好的差事不知珍惜,后悔也晚了。

  处置了秀云,华珠打了帘子回里屋,廖子承正一本正经地拼着梅庄地图。华珠浑⾝得戾气在看见他的一刹那便消弭无踪了,走到他⾝后,俯下⾝,双手搂住他:“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刘管事做事得力,可那方面的风评着实不怎么好。

  小子依赖地趴在他背上,下颚抵住他肩膀,廖子承的眼底微微闪动起一丝幸福的笑意来,抬手摸上她脸颊,偏过头吻了吻她红,说道:“每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运行规则,在当下的环境,你的处罚不重。”

  每个时代?当下环境?说的好像你经历了好几个时代似的。

  华珠没往深处想,只更紧地搂住他,脸颊也贴着他的:“我离开一下下,就好像很久没见你了怎么办?”

  廖子承笑了,没讲他是否也与她一样几分钟不见便觉度⽇如年,只是扭过头,与她绵地深吻,让她感受着离开的一会会儿,他是否也深深地记挂着她。

  一吻作罢,他的心情她感受到了,只觉一颗心都被幸福塞得満満的,什么也不做,抱着他就已经像抱着全世界了。

  “对了,你想到第四张地图在哪里了吗?什么地方会是我们全都见过但又不会怀疑的?”

  廖子承把小子抱在腿上坐好,一手揽住她纤,另一手搁在桌面上,食指轻轻弹了几下:“暂时没想到,应该是一个我们都容易忽略的地方。”

  华珠把头靠在他颈窝,拿过他放在桌上的大掌,细细把玩着他每一精致如⽟的长指,这手,戴起手套来,一定特别好看:“要不,我先让巧儿带人把半月居搜一遍?”

  “好。”顿了顿,廖子承又道“把流音阁也搜一遍。”

  华珠点头:“没错,她来过流音阁,指不定蔵在流音阁的哪个旮旯里头了。”

  说话间,流风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副⽔墨画,画里,一名红⾐女子站在烟雨蒙的小桥上,油纸伞遮了她容貌,只留一抹⾝姿窈窕纤瘦,让人抓心挠肺,忍不住想掀开那把粉⾊油纸伞,一睹女子真容。

  “画的是我吗?”华珠从廖子承怀里站起⾝,接过流风的画,整个帝师府,好像也只有她穿着红⾊的裙衫。

  流风的脸蛋微微一红,把食指放进了嘴里,吧唧吧唧昅了两口,又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廖子承的目光追随着流风,直到他消失在帘幕之后,才又看向华珠道:“流风开始喜你了。”

  华珠拍了拍小脯,扬眉一笑:“啊哈,我这个后妈做的很成功吧!”

  廖子承宠溺地子的发顶“我看看佛龛有没有变化。”

  昨⽇他们去皇宮之前查过佛龛,未发现⾎泪,她出事后回来再看时,释迦牟尼就有⾎泪了。现在,他们一天三次,全方位无死角地关注佛龛。

  廖子承取来佛龛,打开一看,竟又有一滴⾎泪?!

  “昨晚…咱们不是把它擦⼲净了吗?”华珠木讷地问。

  廖子承眸光一暗:“它是新的。”

  “新的?”华珠怔住了,脊背漫过一股恶寒,趴在他怀里打了个冷颤“因为我没死成,所以要再诅咒我一次吗?”

  廖子承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梅庄诅咒,恨得想要把梅庄一炮弹轰碎!

  廖子承将佛龛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搂紧华珠,息着道:“我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不会!”

  …

  八月,喜庆的一月。

  头一份大喜事儿,便是徐大人的谋杀案终于宣告结束,赫连笙被判无罪,顾尚书、赵大人、彭大人按照事先对好的台词在公堂上宣告了淑云的罪行。说淑云早在七年前便与赫连笙有过一段关系,后因赫连笙大婚,二人不而散。淑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赫连笙回琅琊查満月案时,淑云就找上赫连笙,并对他施展了巫术。赫连笙的一切不合理的转变,都是淑云造成的。

  赫连笙听了这样的结果,挠头,他真的跟淑云有过一腿?不怪他多疑,而是淑云不能再对他施展巫术,这意味着他的记忆和心智不会再退化,可是已经忘掉的东西也很难再找回来了。好歹做过自己的女人,赫连笙就想,我得去看她一眼。

  赫连笙就真跑到亦庄去看了,可当他看到卸了妆,満脸皱纹和⻩褐斑的老脸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除开赫连笙无罪释放的喜讯,还有一件事值得华珠⾼兴,倪氏生产了,是个大胖小子,⾜有七斤,可把年府乐坏了。大夫人⾼兴得一下子把府里的月银涨了一个等级,年政远跑到贫民窟做了一番救济,终⽇吊儿郞当的年俊玺也似乎有了一点儿收敛,夜里,开始读书了。

  洗三宴,华珠与廖子承回了年府。

  大夫人就拉着华珠的手,嗔道:“姑爷是做大事的人,你怎么拉着他回娘家来了?这要传出去,别人该说你没规矩了。”

  我就爱到哪儿都带上他,一刻也离不得他。心里这样,嘴上却道:“他请了病假,正好出来散散心。”

  廖子承的官儿越做越大,一些事儿大夫人想问却不敢问了,就道:“姑爷待你好,是你的福气。秀云的事儿我处理了,她老子娘我也给调到庄子里了,眼不见心不烦。”

  倪氏的儿子很可爱,⾁嘟嘟的,粉嫰嫰的,华珠把孩子抱给廖子承看:“可爱吧?要不要抱抱?”

  廖子承看了一眼她娴的‮势姿‬,目光一动:“你给我生一个,我就抱。”

  华珠红了脸,把小宝贝送回了倪氏房中,与倪氏讲了些体己话,送了人参、⾎燕、灵芝,又送了一些皇妃专用的宮廷秘药,能最大程度地恢复产妇那个地方的紧致与弹

  倪氏红着脸谢过。

  华珠看完倪氏,又去看了年希珠。一段⽇子不见,年希珠简直脫胎换骨!

  不是瘦了,而是更胖了!

  天啦,秦姨娘到底怎么整的?把女儿养这么胖,真的没关系吗?

  作为一个出了嫁的姐姐,华珠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像年绛珠关心她那样关心一下年希珠,就一本正经地训斥道:“长这么胖,容易生病的,你知道吗?”

  “从小到大,我几时得过病?”年希珠撅嘴儿。

  华珠扶额:“婚事呢?年底,你和染四爷的婚事便要正式提上议程,你也不怕人家嫌弃你?”

  哪知,一提到这个,年希珠的脸便微微泛红了,低下头,含羞带怯地说道:“四爷说了,他就爱胖子,他自己就是竹竿了,怎么也得娶个垫。”

  垫…

  华珠风中凌了!

  以上都是华珠在八‮经月‬历的值得⾼兴的事儿,但其实,八月发生了不少事儿,虽然不是没件都那么鼓舞人心。

  年丽珠住回娘家了,好像是与顾二爷闹得飞狗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把顾尚书与顾夫人气得两眼冒金星。大儿子中着毒,也不知哪天才好,小儿子又与媳妇儿这般不消停。二老索把心一横,叫年丽珠回娘家,在生⺟跟前儿尽尽孝。

  梅姨娘十分配合地“病倒”了,荷香园终⽇飘出令人捂鼻的药味儿,梅姨娘逢人就夸女儿多么多么孝顺,尚书府多么多么通情达理。

  是够通情达理的,却也一直把年丽珠晾在娘家不接回去。

  梅姨娘装了十几天,实在装不下去了,趁着倪氏产子的大喜⽇子,往大夫人跟前儿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起了自己的种种“恶行”:“我这个杀千刀的,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呀,才会跟五‮姐小‬抢亲事,跟二‮姐小‬抢嫁妆!这万一传出去,说咱们尚书府姐妹不合,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我该打!我不要脸!夫人罚我罚得太对了!这些天我在屋里闭门思过,总算悟出了夫人您的用心良苦!你这是⾼⾼举起、轻轻落下啊!多谢夫人绕我一条小命,⽇后我一定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大夫人看着梅姨娘哭得这么可怜,不耐烦的同时又想到了年丽珠,年丽珠怎么说也是年家女儿,就这么一直被顾家冷着好像也说不过去。可顾尚书是年政远的上级,他们是不敢开口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时梅姨娘用不光彩的手段抢了顾家的亲,又瞒着我找你要东西,想想都令人气愤!”临出年府前,大夫人又叫来华珠,语重心长地说。

  大夫人既然说“可怜人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却又只例证了可恨之处,没指出可怜之处…华珠的眼神闪了闪,微微笑道:“三妹怎么了?”

  “她跟三姑爷闹翻啦!”大夫人着心口,皱紧眉头“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问她吧,她支支吾吾,我是猜呢,她可能把三姑爷的孩子和妾室怎么着了,三姑爷一怒之下便与她⼲了起来。唉,她老在娘家呆着也不是事儿,可我和你⽗亲,又在顾家说不上话儿…”

  早先在廖子承的菊园被狗追时,年丽珠丢下她们一个人逃掉,华珠便对年丽珠的印象不好了。可大夫人头一回开口,华珠想了想,还是没拒绝,与廖子承提了一句,廖子承“哦”了一声。华珠不知他答应没答应,又或者是怎么办的,反正隔天,顾二爷亲自上门,笑眯眯地把年丽珠回去了。

  另外一件值得华珠关注的事就是襄侯府的了。皇帝撤消了襄侯的侯爵,派余世子前往大西北上任,余桢失踪了,余诗诗带着颜硕云游四海去了,曾经一夕之间跻⾝一流家族的余家,也在一夕之间“返璞归真”关于此事,民间议论纷纷。有说余侯爷贪污公款活该被罚,也有说染如烟的儿子回来找余家的霉头了…反正不管百姓们如何众说纷坛,三大家族之一的余家是真的垮台了。

  …

  八月,小⽇子如期造访,华珠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九月,小⽇子迟了两天,依旧造访,华珠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没⽇没夜地耕耘,怎么还是没种活一颗小苗子呢?

  她明明⾝体好,心情好,没有勾心斗角,也没小妾添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限怨念中,来了胡国使臣抵达京都的消息。按照原定议程,他们八月便要抵达,中途遇上小郡主生病,耽搁了好一阵子,⾜⾜拖到十月才踏⾜了皇城。

  这一⽇,王歆给华珠发了帖子,请华珠去东宮坐坐,顺便参加的接风宴。

  马车內,华珠趴在廖子承怀里,啃咬着他脖子,眼底,有狡黠的波光一闪又一闪。

  廖子承看破不说破,就任她施为。

  啃咬完毕,看着自己的战果,华珠満意地勾起了角。

  马车停在午门外,华珠去往东宮,廖子承留在车內看书。华珠知道廖子承不爱进宮,一点都不爱,只是因为她执意要来,才跟着一起。华珠奖励了绝世好相公一个大大的深吻,下了马车,走了几步,又折回车上,与他绵地拥吻了一番。

  好像…还是舍不得走。

  华珠握了握拳,不行,太黏糊他了,这样不好。

  摇‮头摇‬,华珠战胜了內心的另一个华珠,挑开帘幕,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谁料,还没走一步,手腕被人扣住,紧接着,那只大掌下滑牵住了她的手。

  “好吧,我讨厌皇宮,但如果能跟你一起走十分钟,我想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讨厌。”

  华珠心头一暖,忍俊不噤地扬起了角。

  大手牵小手,漫步在満是硕果香的小道上,说是十分钟,可二人都不舍得放手,就那么围着东宮一圈一圈地绕了起来。华珠想起婚前,二人也是这么漫无目的地闲逛,谁也不肯先松手,明明走得腿都软了、脚也酸了,还是想要继续走。

  一阵湖风吹过,撩起华珠发髻上的丝带,飘到眼前,华珠随手拨开,廖子承却比她更快。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点简单的关心,有时,比任何甜言藌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华珠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他眼里,在他心里,最明亮的位置。

  她被诅咒了又如何?还没找到第四份地图又如何?

  把每天都当做生命里的最后一天,珍惜他、爱他、也享受他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即便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东宮

  “不是这里,是这里。”小花厅內,王歆指着期盼中的黑子,微微一笑道“小郡主走这里的话,一定就能赢我了。”

  被唤作“小郡主”的少女懊恼地猛拍额头:“哎呀!为什么我老是学不会?你们北齐女人太厉害了!几颗小石头子儿也能蔵了这么多的智慧!我看我还是滚回去得了!别在这里给我们胡人丢脸!”

  坐她旁侧的美丽‮妇少‬嗔了嗔她,低叱道:“胡说!哪儿有这么贬低自己的?人各有所长,太子妃擅长棋奕,你擅长骑,若是比骑,太子妃未必是你的对手了。”

  王歆就温和地笑道:“王妃言之有理,我呀,连马都不会骑呢。”

  小郡主叉着,指向王歆:“哈哈…真的吗?天底下还有不会骑马的女子?那你赶羊的时候怎么办?就追在后头跑吗?你这么瘦,跑不跑得过?”

  一席话,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王妃不行了,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雅歌,太子妃不用赶羊。”

  小郡主瞪大了眸子,摇手指向王歆,问王妃:“为什么她不用赶羊?她一出生就是太子妃了吗?”

  这是典型的文化差异,胡国乃游牧民族,许多家庭都以牧牛羊为生,乌苏皇室又信奉穷养,每个孩子都跟牧民们一块儿长大,直到成家立业回归皇室才真正开始享受荣华富贵。是以,小郡主实在难以理解北齐的教育方式。

  王妃想了想,捡了个对小郡主来说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北齐跟胡国不同,草原少,羊群少,大家不是以牧羊为生。”

  “哦,原来是这样!”小郡主似有顿悟,起⾝,在屋子里踱了一个来回,拳掌一击,说道“我听说,论骑,你们北齐的长乐公主最厉害了,我要找她决斗!”

  在胡国的草原上,决斗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一个人向另一人发出挑战,代表他对对方的重视与尊敬。可在北齐,挑战就意味着挑衅,实在是无礼之举。

  王歆的脸⾊不好看了。

  华珠刚一进屋,就听到一名少女嚷着要找长乐公主决斗,她朝对方看了过去。第一感觉是,红,像新嫁娘一样的红,红帽子、红裙衫、红子、红⽪靴。毡帽上有淡金⾊的流苏,随着她⾝子的晃动而轻轻摆动,像有光围着她照耀。她的肌肤,是浅浅的藌⾊;眼眸,深邃而明亮,有一点欧式美眼的感觉。她笑得张扬而奔放,珍珠般洁⽩的皓齿在光下闪闪发亮,再配上那对浅浅的梨涡,让人觉得,她天生就该这么笑。

  华珠又看向了她⾝旁的‮妇少‬,‮妇少‬穿着宝蓝⾊的草原盛装,束黑⾊布袋,毡帽上镶了四颗⻩金⽩珠,她有着不同于草原女子的⽩皙肌肤,看起来也并不奔放张扬,尽管她故作老练和沉稳,可依旧掩不住她非常年轻的事实。华珠想,如果她换上北齐的服饰,一定可以更美。

  王歆朝华珠招了招手,又指向⾝旁的两位客人道:“华珠快过来坐,这位是胡国的荣王妃,这位是雅歌小郡主。”

  “荣王妃,雅歌郡主。”华珠微笑着打了招呼。

  王歆又看向二人,说道“这是定国候夫人,夫家姓廖。”

  荣王妃与雅歌朝华珠齐齐看了过去,只见对方穿一笼半透明鹅⻩⾊轻纱,用银线绣了大朵盛放的芙蓉,內衬一条玫红⾊⾼罗裙,她丰盈而美丽的型被淋漓尽致地勾勒了出来,她挽着妇人的发髻,耳朵缀下一对长长的红宝石耳环,敲打着她⽩天鹅般纤长的雪颈。单论容貌,此女不及太子妃,可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就是给人一种⽔嫰⽔灵想要捧在掌心好生疼爱的感觉。

  雅歌眨了眨眼,一路走来,她听说了不少年华珠的事迹,破凶案,战公堂,连金牌讼师都被她给打垮了,她还以为她是个多么威风八面的女汉子,可一瞧,除了神态的确透着一股子自信与坚定外,这⾝板儿未免也…太小纤瘦了吧!

  荣王妃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华珠打量的雅歌,笑了笑,说道:“久仰廖夫人大名,以为年纪很大,没想到这么年轻,应该比雅歌大不了多少吧?”

  华珠荣王妃的下首处坐下,温声道:“小郡主多大?”

  “再过几个月就该満十四了。”

  “我差不多十五。”说完,看了看荣王妃端茶杯的手势,兰花指,华珠笑着问道“王妃是哪里人?以前就来过北齐吗?”

  荣王妃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角,笑道:“我是胡国狄城人,头一回来北齐。廖夫人缘何这么问?”

  华珠直言道:“我是觉得王妃的⾝上有我们中土的气息,你说话也没有外国的口音。”雅歌就有,怪腔怪调的。

  荣王妃垂下眸子笑了笑:“我自幼偏爱中土文化,曾请了北齐的老师在我家中授课。”

  自幼?你幼年时,北齐跟胡国还在打仗吧。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钱,背叛自己‮家国‬的读书人也不是找不到。

  华珠又起⾝来到王歆⾝边,摸着她被宽袍遮掩的‮腹小‬道:“怎么样?胃口好些没?”

  王歆潋滟的美眸里流转起一丝喜悦的笑意来,摸着华珠放在她‮部腹‬的手,柔声道:“好多了,就晨起时会孕吐,⼊夜会觉恶心,别的时候都不错。”

  华珠为她把了脉,全都正常:“按照你这个发展,下个月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王歆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你有消息了没?”

  华珠幽幽一叹:“没。”

  王歆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别急啊,子承只你一个,你一定会有的。”

  荣王妃就看向王歆,惊喜地扬起了角:“太子妃怀了⾝孕吗?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恭喜恭喜!”

  雅歌看了看王歆的肚子,没什么大的反应。

  王歆对荣王妃微微一笑,又看向华珠道:“你觉不觉得小郡主很面善,像在哪儿见过?”

  华珠朝摆弄着棋子的雅歌投出探究的目光,弱弱地昅了口凉气,低声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似的,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雅歌抬头,眨巴着灿若明星的眸子问:“你们在说我什么?”

  “说你面善。”王歆温柔地解释道。

  “什么是面善?”雅歌疑惑地追问。

  “这…”王歆哑然,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一个胡国小郡主讲解面善的含义,那边,荣王妃开口“面善就是感觉亲切,好像是旧知。”

  “旧知?”雅歌站起⾝,摊开双臂原地打了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衫,又看向荣王妃道“我很旧吗?我穿的都是新裙子呀!”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起来。

  荣王妃忙又解释道:“老朋友的意思。”

  “老?我才不老!”众人以为又得跟她科普一下时,她却开口了“不过我明⽩老朋友是什么意思。哎呀,你们中土人真是太奇怪了!一个‘老’字能有那么多词!老爷,老朋友,老相好,还有老子。我一路走来,碰到好多老子了!这个说‘你给老子少给装了一个萝卜’,那个说‘老子才没你这种兄弟’,老子,是不是跟你们的本宮一样,都是一种⾝份的象征?那以后我碰到自称老子的人,是不是得绕道走?”

  帝都的文明啊,国人的素质啊,王歆一口气儿差点没顺过来。

  这还是荣王妃悉心教导了雅歌汉语的,若换做别的胡人,庒儿无法与中土人谈。

  “…”荣王妃用他们的语言跟雅歌讲了几句,华珠与王歆没听懂什么意思,但瞧雅歌撇嘴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老子”不是一种文明的自称了。

  又坐了一会儿,雅歌觉着无趣了,皱着小眉头道:“⽗王跟北齐的皇帝谈完了吗?怎么还不出来?我要叫他看我跟长乐公主决斗的!”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龙宮內,皇帝看完胡国递的《和平协议》,眸光微微凉了凉。

  在皇帝对面,一名⾝着土⻩⾊草原皇室正装的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男子,笑着眯了眯眼,态度,略显傲慢:“圣上,我们的条件一点都不过分啊!我们草原的人数变多啦,你们供给给我的粮草也要变多才是,要不然,我们不够吃,会饿死很多牧民的。”

  “十万粮草已是我们北齐的极限,二十万,简直是天方夜谭!”皇帝坚决不让步。

  荣王拱了拱手,行了一个北齐的礼:“可是圣上,我们臣服你们北齐,帮助你们抵御流寇与大周的外侵,也是费了很多人力物力的!你们不给我们,我们活不下去,就只有另寻活路了!”

  皇帝的眸光又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荣王不卑不亢道:“我们胡国的西面,一半与北齐接壤,另一半与大周接壤,如果北齐无法庇佑我们渡过冬天的粮食危机,我们只能转投大周了!”

  “你…”皇帝气得一口气堵在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论国力,北齐比不得大周,只是多年来,大周与北齐井⽔不犯河⽔,没多少政治往来,也没任何战纷争。可如果胡国投靠了大周,撺掇大周对北齐发兵,北齐…就危险了。

  可皇帝也不是个完全任人挼的软柿子,敛起心底的思量,慢悠悠地道:“据朕所知,大周的云氏皇族刚刚覆灭,荀家取而代之,时下正是改朝换代、內忧不断之际,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皇帝,你觉得,他能给你们多少庇佑?”

  荣王的脸⾊微微一变。

  皇帝趁热打铁:“再说的明⽩点儿,大周新皇荀枫连自己的君主都能算计,你就不怕他为了巩固势力,把你们胡国的乌苏皇室也彻底灭了?”

  荣王的脸⾊又是一变,没错,与大周结盟的确是下下之策,因为大周是一头雄狮,胡国是狼,北齐是豹,狼与豹子结盟,虽实力差了些,可不至于完全被对方咬死。倘若与大周结盟,雄狮会一定会把狼一口呑掉,连骨头都不剩!为了共同抵御这头雄狮,狼和豹子必须连成一线!所以,胡国只能与北齐结盟!他之所以搬出大周,只不过想吓吓皇帝。来之前他做了‮报情‬搜集,这个皇帝沉炼丹房多年,从不过问朝政,最近是太后与太子双双病了,皇帝才不得已从炼丹房走上了朝堂。原以为,这种昏君没什么本事,谁料,他竟是把各国时局分析得如此透彻!真叫他刮目相看啦!

  荣王的眼底掠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笑了笑,说道:“反正我要在北齐呆许久,这事我们容后再议。”

  皇帝没有反对,他也需要跟肱骨大臣商量一番,毕竟,虽然知道胡国不大可能投靠大周,可保不齐大周提前朝胡国下手,胡国是北齐的盾牌,不能落到大周手中。所以,就目前而言,他希望两国能够保持和平友好的双边关系。

  荣王拱了拱手,走了。

  在路过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赫连笙⾝边时,突然听到赫连笙漫不经心地低叱了一句“无聇!”

  荣王一噎,瞪大了眼睛:“赫连太子你说谁?”

  赫连笙吹了声口哨,两眼望天道:“谁应了谁心虚就是谁。”

  荣王暴怒:“你…”

  “好了,太子,少胡闹。”皇帝蹙眉,语气低沉地批评了赫连笙,但谁又看不出来,他的眼底一丝责备都无呢?

  荣王咬牙,把怒气庒回心底,⽪笑⾁不笑道:“本王不跟傻子计较!”

  赫连笙傲娇地翻了个⽩眼:“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荣王的肺都快气炸了,他该一拳捶死他吧,可对方又好像脑子不大好使了,他跟他计较,容易落人口实。

  荣王气呼呼地走掉了,因在皇帝与太子这儿吃了瘪,是以,当雅歌提出要与长乐公主决斗时,他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长乐公主呗请了过来,但她不是一个人来到赛马场的,在她⾝边,还有染千桦与廖子承。

  皇帝得知廖子承⼊了宮,就叫老太监把他叫到了龙宮,与染千桦一同坐在偏殿,旁听了皇帝与荣王的谈话。后面有人传消息,说长乐公主接受了雅歌郡主的决斗,他们想一看究竟,半路,遇到长乐公主,便一块儿过来了。

  赛马场的观众席上,早已立起了华盖,又摆満了茶⽔、瓜果与糕点,王歆、荣王妃、华珠以及几名皇帝的宮妃坐在席位上。看到廖子承,华珠眼睛一亮,起⾝走了过去。

  天际湛蓝,绿草茵茵,宮娥妃嫔,红花美景,却无一物一人能夺走他一分好颜⾊。

  荣王妃与换好骑装正朝这边走来的雅歌齐齐被那名⾝着⽩⾊锦服、墨兰轻纱、束麒麟⽟带的男子昅引了目光。

  须臾,荣王妃的长睫微微一颤,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雅歌‮挲摩‬了一下手腕,目光一动,大致猜出了对方的⾝份,想必,他就是名震四方的定国候了。比起年华珠,这位定国候显然更具传奇⾊彩。听说他是棺材子,早年丧⺟,少年丧⽗,从社会的最底层一步步拼搏到现在,坐上了一等武侯的⾼位。这样的男人,要是放在草原上,就是他们的雄鹰,是被万民敬仰的对象,也是她雅歌想要嫁的夫君。

  不过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吻痕,雅歌又摇了‮头摇‬,他已经允许年华珠给他打上烙印了,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别的女人。

  雅歌在打量廖子承时,不知自己也被别人给打量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在看清她容貌的一霎,狠狠地眨了一下。

  “染将军,你怎么了?”华珠行至三人跟前,发现染千桦的脸突然变得苍⽩,不由地轻声问。

  染千桦摸了摸额头,垂下眸子,声线含了一丝颤抖:“没事,我先过去坐了。”

  ---题外话---

  突然发现我被表扬了,哈哈哈,第一次被表扬小剧场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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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偏方方 更新于2018/12/24 当前章节13013字。看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侯门舂色之千金嫡妃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