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客文集_冬天的光

书号:5932 时间:2016/11/25 字数:8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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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

光

　　——写给每一个被我丢失的和丢失了我的朋友

　　风在我们的头顶盘旋

　　谁忘记了曾经的誓言

　　我们都笑着说永远不变

　　可不觉间却走到了路的两边

　　…

　　1

　　这是夏天的傍晚，校园里的榕花开得很是繁华。

　　亦文儿，和我一起去外面拾榕花吧。听刘欣这么一说，还没等亦文儿回答，在一旁的吴桐，贺舂还有陈思就异口同声的说：好啊！之后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而她自己却还站在原地，傻傻的，噘起了小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也跑去了外面。

　　这个校园里有好几株榕树的，但还是要数他们教室前的这一株最⾼最茂了。

　　亦文儿，这朵榕花送给你啊！刘欣偷偷的笑着。

　　陈思，我送你！

　　陈思，我也送你！

　　贺舂和吴桐争着要给陈思送榕花。

　　刘欣见此，便急忙说：你们不要

送啊！

　　难道你就不是

送了？吴桐可不让着她。

　　让你

说话！刘欣脸上微微一红，握起小拳头就朝吴桐打去，但还是被他跑掉了。

　　吴桐朝八角亭跑去了。随着，大家都跑去了八角亭。坐在那里乘凉。

　　这个八角亭是整个校园里最美的一处风景了。因为它被花圃和池塘包围在了中间。夏天的傍晚，坐在里面，欣赏着周围的碧⽔和鲜花，吹着凉丝丝的微风，真的是件极‮悦愉‬的事情了。

　　你们知道吗，这榕花的香气真的是沁人心脾啊！刘欣很陶醉的样子。

　　还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的忧伤呢，对不对啊？贺舂学着刘欣的口气说着。

　　噢，原来人家刘欣和亦文儿一样是个诗人啊！吴桐也帮腔说着。听吴桐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跟你讲吧。刘欣说。

　　好啊，好啊，我最爱听刘欣讲故事了。陈思说。

　　我可不是讲故事啊！我是要说今天我听我外婆说这榕花可以让…朋友永远在一起的！

　　哦！真的啊！亦文说，那我要送你们每人一朵啊！就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亦文儿，你真傻啊，送榕花是代表我喜

你呀！刘欣在心里说着。

　　放学了，亦文和陈思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思是从另一所学校里转过来的。现在和亦文是邻居了，所以他们每天都是一起上下学的。

　　亦文儿，刚才刘欣不是说送榕花可以让朋友永远在一起吗？这一朵先送你吧。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有这些好朋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融⼊这个集体的。陈思说着就把刚才捡的榕花放到亦文儿手里。

　　谢谢啊！亦文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思，你说为什么这榕树一到晚上就合起叶子呢？

　　陈思笑笑说：它应该是怕冷吧，所以要抱肩取一下暖。呵呵。

　　2

　　下课的时候，来找亦文说话，已经成了刘欣的习惯。但是这次她却碰了钉子。

　　亦文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外婆昨天晚上又给我讲了一个非常好玩儿的故事…刘欣还想说下去，但是她发现亦文

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亦文一直在那里

　　愣神呢。

　　哎，亦文儿，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刘欣对亦文的表现很是气愤。

　　对不起啊。我有些累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亦文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怎么了啊，你说出来啊，看我能不能帮忙啊？

　　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刘欣很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在她心里，亦文不管有什么事情，她都应该会和他一起分担的。但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随后的几天，刘欣发现亦文一直都不笑了。她还发现陈思已经不和亦文一起上下学了，而是和贺舂一起了。她似乎明⽩了些什么。

　　那一天上体育课，刘欣和陈思还是和往常一样偷偷的躲到八角亭里逃避跑步。

　　刘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陈思对刘欣说。

　　可是我已经讲不出故事来了。我曾经讲故事是为了逗亦文儿逗大家笑，可是现在谁也不笑了。怎么回事啊？

　　你不要多想啊！

　　陈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贺舂好了？

　　被刘欣这样冒失的一问，陈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了，只是呑呑吐吐的说：没，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都是好朋友啊。只是因为贺舂家和我家离的很近，所以我们才一起走的。

　　可是，你和亦文儿是邻居啊。你们离得更近啊！

　　我，我…

　　你知道亦文儿这些天不⾼兴吗？他都好长时间没有笑了。我说故事他都不听了。越说刘欣越觉得委屈。

　　对不起啊。陈思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但是后来陈思还是没有和亦文一起上下学。每天贺舂都送她回家的。有时碰上了亦文却也不说一句话。

　　吴桐也觉察出了奇怪，和亦文说了好几次了，但是亦文却说：没事啊。

　　3

　　时间一点一点的流淌，那样的悠闲，轻轻的就走了过去。但似乎越是这样，人们越会觉得时间凶猛。

　　亦文他们，好像都被时间拉开了距离，每个人之间都变得陌生。生活似乎在一瞬间就变得不安与躁动了。

　　亦文儿，你知道吗？吴桐有些神秘。

　　知道什么啊？

　　别说不知道啊？不就是陈思的事吗？

　　陈思？她怎么了啊？

　　她和贺舂儿那小子到一块儿了。

　　亦文一怔：别开玩笑。

　　玩笑？这可不是玩笑！这是真的。

　　真的？

　　对，我都看到了。

　　真就真吧。不关我们事。

　　亦文儿，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亦文一个人走开，朝八角亭走去。亦文一个人坐在亭中，背靠着那红漆的柱子。他似乎终于清楚了，为什么这些天陈思不和他一起回家了。他看到整个校园里已经

来了秋天，榕花已经开始零落了，那每到夜里就要合在一起的叶子也开始飘落下来。

　　吴桐就站在一边的榕树下，自言自语：还说不关你事，我那么喜

陈思我都没有像你这样。

　　当亦文回教室的时候，他总觉得有眼睛在看他。他环视四周，原来此时，刘欣正趴在窗台上，盯着玻璃出神的看着，那样安静。

　　虽然亦文口上对吴桐的话不以为然満不在乎，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开始相信了。因为陈思和贺舂几次都并肩微笑着在他的面前走

　　流言飞语也开始蔓延起来。只是亦文从来都不愿去听别人对陈思和贺舂的议论。就是吴桐说些什么，亦文也是不愿意听下去的。

　　秋天依然在碎步前行。校园里的榕树每天都有变化，花越来越少，叶子也越来越少。

　　那一天，放学的时候亦文碰上了陈思。

　　陈思。

　　嗨，你呀，刘亦文。

　　一起回家吧？

　　真对不起啊，贺舂儿在等我呢。

　　之后两人如不同方向的风匆匆离去。

　　亦文一个人走在路上。太

就在他的头顶上。但他依然有那样一种感觉: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见着

光了呢？

　　亦文来到了一隅书屋。这是他经常去的一个书屋。他依然坐在那个别致的位子上。只是他的心里静不下来，像是有蝴蝶在飞。

　　他在想着陈思。她在⼲什么呢？她要和贺舂去哪里呢？真的是回家了吗？

　　陈思和贺舂的事情是无法瞒住的。老师终于知道了，把陈思叫到了面前。

　　陈思啊，你真傻啊！你的前途是很光明的。你怎么能为了小小的儿女情而分心学习呢？

　　陈思低头不语。只是有泪悬在眼眶。

　　4

　　陈思啊，咱们不要再这样让别人误会了。贺舂说。

　　我也不想这样啊。

　　但是你却已经这样了啊。你只是为了掩蔵你最‮实真‬的情感。你明明对亦文儿好，却不肯让他知道。还故意让他误会。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啊？

　　我，我，我不知道。

　　其实，你一直都在捉弄你自己。

　　我没有。

　　你有。你以为你不可以。其实，你完全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东西。

　　我不可以。我不能那么自私。难道你没有看到刘欣吗？她比我更喜

他。更何况吴桐还在那里伤心呢？

　　你真傻啊！

　　但我又能怎么样呢？

　　亦文忧郁的样子开始在陈思的眼前闪烁。

　　我是那么的想念曾经的时光。我必须要进行一场彻底的回忆。陈思在心里对自己说。

　　贺舂儿，你再和我坐一次车吧。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样。沉默了一会儿，陈思缓缓的说。

　　贺舂没有说话，只是点一点头。

　　是的，他们是在公车上认识的。那时，陈思还是刚刚从别处转过来。只和亦文认识。但是那天亦文生病了，她就自己一个人回家。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贺舂。

　　嗨，你是那个新来的同学吗？

　　是。

　　我是亦文儿的朋友贺舂儿。你是叫陈思吧？

　　是。但是当时她的心里想的是：亦文儿真好啊，有这么多朋友。

　　你能说两个字吗？

　　行。当她自己说又出一个字的时候，两个人都笑了。

　　陈思每想到这一处，总是想笑却又想哭。

　　你还记得吗？我们那次也是坐的这一次车。你还主动和我说话。你还说你是亦文儿的朋友。坐在车里，陈思忽然和贺舂说起了亦文。平时，他们上下学的时候，她从来不提亦文的。此时陈思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异常的明媚。

　　记得，当然记得啊。

　　你记得吗，你当时很有意思啊。

　　是啊是啊。

　　那是他们的回忆，他们共同的回忆。

　　天要黑了，车窗外的风景渐渐模糊了。

　　回到家里，陈思站在

台上，望着远方的星空，问自己：我要的回忆的就是这些吗？还是远在这些之外？

　　那之后没多久，在他们一起回家的路上。贺舂很突兀的问了陈思一句：陈思，你觉得这是爱吗？

　　陈思看了看贺舂：我不知道。

　　我觉得不是。

　　那它是什么？

　　它应该是一种无法命名的情感。

　　也许吧。但是它还是很美好的。

　　对，很美好。我一辈子也不愿忘记。

　　但是现在我只想哭。

　　为什么？

　　因为我为此而丢掉了太多美好的东西了。

　　想哭就哭吧。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哭了。

　　怎么了，贺舂儿？

　　陈思，我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你要往哪里去啊？

　　我不知道。总之，我不会再呆在这里了。

　　有一阵风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不肯离去，就像是那风还很有些留恋。

　　5

　　贺舂已经好长时间没和亦文说话了。想想从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快乐的⽇子。他们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当时学校宿舍里用的是那种通铺。他们是邻铺的。每年冬天的时候，他总是要为亦文打热⽔洗脚的。因为他知道亦文的眼睛，一遇冷就会流泪不止，受不了那冬夜的寒气。即使他并不是像亦文那样容易伤感的人，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沉沉的。

　　在一个

光明媚的⽇子，他把亦文约了出来。他觉得应该把一些事情告诉亦文。

　　亦文儿，谢谢你能来。

　　我觉得我应该来。

　　为什么？

　　因为我确定你这里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你想知道什么？

　　那你又想告诉我什么？

　　你很慡快。

　　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

　　因为我应该离开。

　　什么叫应该离开啊？

　　我在这里是多余的。你明⽩吗？

　　贺舂笑了。之后继续的说：你知道吗，陈思是喜

你的？

　　亦文的表情很是痛苦：舂儿啊，我不想知道这些。你知道吗？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们都怎么了。为什么你要离开都不告诉我一声，还要让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怎么了啊？我们不是朋友了吗？我们…

　　贺舂的眼睛里好像

润了。但是没有流下些什么。

　　亦文接着说。

　　我不知道你们想达到什么目的。但是我清楚我自己：如果那个目的要让我失去我最亲密的朋友，我宁愿不要那个目的。

　　亦文儿，你不要再说了。

　　舂儿，不管怎么样，我依然把你当我的朋友。你现在要走了。我想留下你。可是想有什么用？你还会为了你的朋友留下来吗？

　　贺舂终于热泪盈眶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不想再伤害我们每一个人。我要离开这里。

　　那你就走吧。

　　那你要好好的照顾陈思啊。

　　贺舂转⾝要走。

　　你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离开？

　　贺舂回头露出了一个明亮的清澈的笑容，没有回答。

　　亦文在秋风中伫立着。秋叶落在了他的头顶上，之后又飞走了。

　　6

　　在榕花落尽的那天早上，贺舂真的走了。

　　悄悄的，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让火车开走了。

　　亦文知道：这里的空气中，再也不会弥漫榕花那可以让人忘记所有忧伤的味道了。

　　

光依然明媚。

　　陈思沉默了，只是坐在八角亭里看着満园的花和叶子簌簌下落。

　　吴桐站在榕树下远远的看着陈思。

　　刘欣依旧趴在窗台上发呆。

　　亦文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的草都已经老掉了，被风一吹就折了。

　　这是个真正的秋天了。

　　7

　　这是⻩昏。教室里很

。亦文想写一点东西。可是心却安静不下来。他来到了外面，只觉得风已经冷了。

　　亦文走在光秃秃是榕树下面，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比以往的空洞得多。也许是因为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有时，变化会让人

失自己。尤其是一瞬之间的‮大巨‬的失去。那人的灵魂会因此而像被吊于空中，摇晃不定。

　　亦文在榕树下停住了脚步。他清楚的记得，这満树的榕花就是在‮夜一‬之间落尽的。这榕树是否会感到悲痛呢？谁又会知道呢？

　　冬天来了，让

光来主宰这个世界吧。亦文对自己说。

　　是的，冬天来了。生活依然在继续朝前行走。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朝前行走，包括陈思，刘欣，吴桐以及这里的每一个人。

　　8

　　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好大的雪啊！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开始相信，这是冬天的深处了。所以，人们穿起了臃肿的⾐服。所以人们总是将双手放到嘴边取暖。所以人们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雪的明亮。

　　在一隅书屋里，暖气扑面。亦文正在翻动着书籍。

　　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并且放出异样的神采。原来他看到了两份关于榕树的描述。

　　榕树，常绿乔木，树⼲分枝多，有气

，树冠大，叶子互生，椭圆形或卵形，花⻩⾊或淡红⾊，果实倒卵形，⻩⾊或⾚褐⾊。生长在热带地方。⽪可⼊药。

　　合

，即马樱花，俗称榕花。其叶至夜则合，故又称夜合花、合昏。相传它可使人消怨和好。故别称合

。季夏开花，花呈淡红⾊。

　　亦文不噤一怔。原来他一直误会着。原来他的榕树是合

。

　　天真的冷了。人们都这么说。可是，宿舍里还是偷工减料，一到半夜就停暖。

　　杜洋，冷吧？亦文看着新来的邻铺在旁边不住的打冷颤。

　　没事儿，不冷。杜洋的声音是那样的清亮。

　　但是，亦文还是把从家里带来的搭脚被给杜洋盖上了一半。

　　两人相视而笑。

　　亦文，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以后叫我亦文儿就行了。

　　亦文儿。

　　呵呵。

　　亦文的⽇记里多了这样一段话:这个冬天，真的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冷。但我找到了一份简单的友谊，就像冬天里的一道

光，让我觉得温暖如舂。

　　9

　　我是亦文儿。

　　冬天了，开始下雪了。校园里变成一片⽩⾊了。这里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是我还是我自己，还是亦文儿。

　　但是，贺舂已经离开这里了。吴桐已经不再和我说话了。陈思已经沉默了。刘欣已经不会笑了。我的朋友们，你们都去了哪里了啊？

　　那天我在一隅书屋里看到了关于榕树的解释。当我看到“消怨和好”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

　　可是当时就我自己了，你们再也不会知道我难受了吧。

　　我想你们了。

　　我们都怎么了呢？怎么就走散了呢？我们原来不都是很好的吗？

　　我还清晰的记得每年夏天的时候，我们总会在傍晚的时候，一起坐到八角亭里乘凉。那时，刘欣最喜

给我们讲故事了，而且每次讲着讲着就自己先笑起来。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好看啊！可是现在每天课间她都趴在窗台上发呆。

　　我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到榕树下，不，应该是合

树下捡那些⽑绒绒的落花。我们一起猜测这株大树的年龄，并且一直好奇着它为什么一到晚上就合起叶子。记得陈思还笑着说：它应该是怕冷吧，所以要抱肩取一下暖。

　　现在，是真的冬天了，天上正在下雪呢。我也觉得很冷。可是我抱起双肩却只拥抱到了空气，凉凉的。你们怎么一下子就都不在我⾝边了呢？

　　以往的冬天，每天晚上，我都不用自己打热⽔，可是每天我都有热⽔泡脚。那是因为贺舂儿每天都帮我打⽔。我不会忘记那次他和我小声说：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可是，舂儿，你现在在哪里呢？你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你还把我当兄弟吗？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还好吗？冬天了，下雪了，冷了，你都忘了回来打⽔了…

　　吴桐，你又在哪里呢？为什么我每天都见不到你的影子啊？以前，每当我不⾼兴的时候，你都是第一个跑过来的，和我站在一边的？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真的把我当成空气了吗？

　　你们都怎么了啊？我还是亦文儿啊！我还是你们的亦文儿啊！你们怎么都不认识我了啊？

　　我知道，陈思和刘欣喜

我。我也知道贺舂儿和吴桐喜

陈思。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因此我们就不是我们了？难道因此我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要永远做朋友的，怎么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走到了路的两边了呢？

　　我想你们了。你们都回来吧。

　　舂儿，你回来吧，我还等着你打⽔呢。

　　吴桐，你回来吧，我还等着你哄我呢。

　　刘欣，你回来吧，我还想看你的好看的笑容呢。

　　陈思，你也回来吧。你送我的榕花还在我的书里夹着呢，都已经变成了一把‮红粉‬⾊的小伞了。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经说的话了吗？

　　你们都回来吧，一切会再好起来的。

　　我是亦文儿。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那天我和杜洋说：你知道吗，原来咱们的榕树是叫合

的，可以消怨和好的？

　　但是杜洋却反问我：亦文儿，你和贺舂他们都怎么了啊？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疼了。我都说不出话来了。杜洋看我这样，也就不再问了。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故事告诉杜洋。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如果我都不敢和他说，那我还能和谁说呢？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是那么的想念你们，我所丢失的每一个朋友。我想念你们嘘寒问暖的声音。我想念你们曾经给我的每一丝温暖。

　　现在，正下雪呢。我愿你们都拥有自己的温暖。

　　10

　　除夕夜，亦文一直沉默着，就如同这一年冬天那‮大硕‬的雪片从空中降落下来，悄无声息。

　　注视着这个银⽩⾊的世界，亦文相信，等雪后天晴，这个世界将到处充満

光。亦文相信，他会看到那⽩⾊的屋顶上，雪已开始融化，缓缓流下，点点滴滴，每一点每一滴上都镶嵌着这个冬天最美的

光。Ｎ6ｚＷw.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