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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小说网 > 乡村小说 > 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 作者:子时无风 | 书号:48488 时间:2019/4/5 字数:13810 |
上一章 活可不 章四十七第 下一章 ( → ) | |
回到家的刘大壮,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脸上泛起浓浓的怒意。只见赵氏坐在屋檐下,正在打着扇子等他回来,张口问道:“⽟洁呢?” “在屋里呢。”赵氏起⾝答道。 “我去问她。”刘大壮怒声说道。 赵氏不由皱起眉头:“你小点声儿,怕别人都听不见啊?”她指了指两边隔壁,一边是陈媒婆家,一边是孙氏家“再说有志和小美都睡了,你这么大声,吵醒了他们。” 这时,听到动静的李氏从东屋里出来了:“爹,你回来了?” “嗯。”刘大壮应了一声。 赵氏则朝她打了打扇子,说道:“没事,你回屋睡吧。”然后与刘大壮进了屋,关上屋门,往正屋西间的刘⽟洁屋里去了。 此刻,刘⽟洁坐在边,低头绞着手指,心里有些慌。她原本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就是心中不甘秦羽瑶哪里都比她好,脫口而出一句罢了。谁知道,竟会如此? 忽然,屋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刘⽟洁惊慌地抬起头,只见刘大壮満面怒气地走了进来,连忙站起⾝:“爹,你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编排秦氏?”刘大壮质问道。秦氏是多好的娃子,从来不惹事,从来不道人是非,谁家找她帮忙她都肯。就连孙氏那样得罪她,她还答应赔偿孙氏那么多东西。 虽然最后因为孙氏贪得无厌,什么都没赔了,但是这桩事却是由他闺女刘⽟洁惹起来的。故而此时,刘大壮想起秦羽瑶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洁,你不是不知轻重的姑娘,怎么跟人开起这样的玩笑来?”赵氏也有些责怪地道。 刘⽟洁咬了咬,低头说道:“我没有编排她,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那任公子将一千两银票给她的。” “什么?!”闻言,刘大壮和赵氏大吃一惊:“⽟洁,你说的可是真的?” “就是,这种话,可不能说的!”赵氏也吃惊地道。 “我没说,我就是亲眼看见的,秦氏当着我的面把银票收起来的。”刘⽟洁咬定地道。 天哪!刘大壮和赵氏面面相觑,秦氏攀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看着对方眼中的震惊,直是不敢相信。前脚刚送来一大马车的好东西,后脚又送来一千两银子,这是大户人家的姐小才有的待遇啊!两人想到秦氏的⾝世,又联想到任飞烨的大方,不由得呆住了。 良久,才回过神来,赵氏把目光投向刘⽟洁,不赞同地道:“就算是真的有,你又怎么能随口跟人说?孙氏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可以说,这一场祸事完全是由刘⽟洁引起来的,想起隔壁孙氏那一条乌黑的腿,赵氏心中便瘆的慌。虽然明知是孙氏自作自受,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做了孽的感觉。 刘⽟洁咬着低下头,不说话了。 “唉。”事到如今,再责备刘⽟洁也没有用了,刘大壮叹了一声:“明天去给秦氏赔礼道歉吧!”说完,摇了头摇,抬脚走了。 赵氏抬脚也想走,末了犹豫一下,看着自己闺女叹道:“⽟洁啊,你可是给咱家招来了一桩祸事!” “不就是孙氏坏了一条腿吗?”刘⽟洁不服气地低头辩道“那是秦氏家的小畜生咬的,怎么说也跟咱家没关系。” “若不是你说了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惹出这档子事来?”赵氏只见刘⽟洁不服气的样子,直是又生起气来“你只说不关咱们的事,那我问你,秦氏知道你害得她这样,会不会对你不満?往后还亲近咱家不?” 刘⽟洁低着头,脸上还有些不以为然。 赵氏气得指着她,又道:“不说秦氏,他⽇等任公子来了,知道这件事会怎样?就算秦氏不告诉他,満村子的人可都听见、看见了,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会不会对咱家有什么想法?他们那样有钱有势的人,随便动一动小手指头,咱们家就是灭顶之灾!” 听到这里,刘⽟洁的脸⾊一下子⽩了。咬着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惧意。赵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指着刘⽟洁,此刻也是没力气再说了,抬脚走了。 第二天一早,秦羽瑶才刚刚打完一遍拳法,便见到通往院门的小路上行来三个人。便收了拳法,站在院子里等着三人行近。只见刘大壮和赵氏走在前头,刘⽟洁低着头跟在后面,赵氏的手里提着一只篮子,一前一后地走进院子里。 “秦氏,这么早就起了呀?”赵氏走在最前头,笑着热络道。 秦羽瑶淡淡点了点头:“我起得早。”说着,看了一眼赵氏⾝后的刘大壮和刘⽟洁,问道:“婶子一大早的,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赵氏看着秦羽瑶満脸冷淡,心里却一点也不怪罪,凭心而论,若是换了她,此刻也不会有好脸⾊。毕竟都是因为刘⽟洁,才害得秦羽瑶遭了这些事。于是,她脸⾊一沉,回⾝对刘⽟洁道:“还不快过来给你大姐姐赔罪?” 刘⽟洁抬了抬头,眼神有些躲闪,咬着嘴走到前头,低声说道:“大姐姐,对不住。” 秦羽瑶淡淡地道:“你哪里对不住我了?都是我没有一心一意教你针线,没有热络地介绍任公子给你认识,这才叫你心中生了怨怼。怪不得你,都是我的错。” 这一番话,说得赵氏十分臊得慌,连忙道:“哪里是你的错?你快别如此说,没得叫我们都没脸见你了。都是⽟洁这孩子,嘴忒碎,我们昨晚已经教训过她了,你也别客气,想打想骂都成!” 刘⽟洁抬头看了赵氏一眼,又低下头去,咬了咬。秦氏不是说了吗?都是她的错,娘怎么怪自己? 悄悄抬眼瞥了秦羽瑶一眼,只见秦羽瑶媚柔的面孔一片淡淡,浑⾝气度不凡,不由得又有些不痛快。若是自己也穿着这样漂亮的⾐裳,认得那样富贵的公子,也会像秦氏这样风采不凡。 赵氏只叫她给秦羽瑶道歉,却不叫秦羽瑶给自己道谢,刘⽟洁心里很不服气。明明昨天她给任公子端茶,不叫任公子口⼲⾆燥地等着,做了这样的好事,秦羽瑶都不感谢自己,还用防备的眼神瞧着她,真是小气。 而且,那一千两银子的事,自己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有什么错?凭什么爹娘都不向着她,一大早就強把她拉起来,叫她给秦羽瑶道歉?刘⽟洁越想越觉得委屈,此刻眼眶都红了。 秦羽瑶淡淡地打量着⾝前的姑娘,心里直是头摇。刘大壮和赵氏都是好人,怎么养出了这样一个姑娘? “我没什么要教训她的。”秦羽瑶淡淡地对赵氏说道。刘⽟洁若是知道错了,不用她说什么,刘⽟洁也会改。可是如果刘⽟洁自己不知道错,不论她说什么,她也不会有一丝悔改。 “大伯大婶,你们回吧。这件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秦羽瑶没心情替别人教闺女,何况刘⽟洁这样的子,依秦羽瑶看来,不吃大亏是记不住的。 “哎,哎。”赵氏只见秦羽瑶说话虽然带着刺儿,然而到底是个好说话的人,才说了两句便撒开了去,不由得更是內疚。她把腕上挎着的篮子往秦羽瑶⾝前一递,说道:“我们都是庄稼汉,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捡了二十只蛋,送给你和宝儿补一补⾝子。” 只见秦羽瑶皱起眉头,就要拒绝的样子,赵氏连忙往她手里塞道:“大婶知道你不缺这个,大婶就是想心里头好受点罢了。这件事,是我们亏了你。往后你有什么事,不要客气,只管来找大婶,大婶都给你解决了!” 见赵氏如此诚恳,秦羽瑶心里也有些动容。她是知道赵氏的为人的,十分明理又有分寸,此刻说出这些话,也是发自內心的诚恳。想了想,接了过来:“大婶还肯把我当做一家人,我已经是很⾼兴了。” 毕竟往后还要依靠赵氏一家的支持,何况昨晚她已经选择了替刘⽟洁说话,此刻犯不着再得罪了去。于是,稍微讽刺两句,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便没有再追究,就此揭过了去。 听到秦羽瑶的话,刘大壮的老脸上不由有些讪讪:“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都是胡话。” 赵氏回头拧了他一下,然后转过⾝来,笑着对秦羽瑶道:“你大伯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咱们自然是一家人,往后啊,只要你看得起大婶,大婶就把你当亲闺女看。” 只听得旁边的刘⽟洁,心里撇了撇嘴。把秦羽瑶当亲闺女?那她这个真正的亲闺女呢?然而脑子里闪过任飞烨的俊容,此刻微微脸热,心中一动,抬起脸道:“那我就又多了一个亲姐姐啦。姐姐,之前是小妹不对,小妹给你道歉啦。往后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姐姐多包容一些。” 方才还冷淡不屑的样子,怎么此刻又热络起来了?秦羽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道:“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姐姐,如果你认了我做姐姐,往后你做错了事,我可是要狠狠罚你的。” 刘⽟洁的神⾊僵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还请姐姐怜惜。” 旁边,赵氏不知道刘⽟洁的心思,只见她肯笑着给秦羽瑶道歉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这样,那秦氏你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大婶慢走。”秦羽瑶送几人到门口。有心想提醒她们注意孙氏,毕竟依照孙氏的为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然而看见刘⽟洁微微转动的眼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好是歹,都是个人造化。心存善念,便得善终。心存歪念,就别怪妖魔鬼怪都来找了。 今天是个天。没有了⽇头的照,空气中流动着微凉的山风,吹得人很是舒慡。秦羽瑶提着赵氏送来的一篮子蛋回到屋里,只见宝儿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往常都是每天打两遍拳法,今天被赵氏打断了,却只打了一套。秦羽瑶想了想,便又接着刚才的地方,继续打了起来。然而越打越觉着,这套功夫有缺,便浑⾝不舒服起来。索收了拳法,只见四下无人,走出院子来到大柳树下,抬头看向树冠:“思罗,你教我內功心法吧?” 上方顿了一下,才响起思罗没有起伏的声音:“啊?” “你教我的招式,我打着别扭,想来是没有內功心法配合的缘故。”秦羽瑶说道,有些讨好地笑道:“师⽗,你教我吧?” 树冠上面久久没有声音,秦羽瑶心念一转,惑道:“师⽗,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就教我吧?” 片刻后,思罗开口了:“什么好吃的?” “师⽗还记不记得,昨⽇我请任飞烨吃的姜汁⽪蛋?就是让任飞烨几乎又捶桌子又摔凳子,死活都想买的那盘菜?”秦羽瑶一听有戏,漆黑的眸子弯了起来,笑昑昑地说道。 思罗一时没有回答,似乎还有些犹豫。 秦羽瑶便狠了狠心,说道:“我不仅请你吃,我还请你的主子吃,怎么样?”反正松花蛋吃完了还可以再做,错过这个机会可就不好再找了。 思罗一听,也狠了狠心:“我答应了。”他才不是吃货,他是为了让主子一口福,嗯!想到这里,思罗心中坦然起来。 “多谢师⽗!”秦羽瑶没想到思罗这么好哄,连忙谢道。 思罗犹豫了下,又说道:“你先别急。我们师门有两个师兄弟,我是师弟,我答应了还不行,还得我师兄点头才算。” “没问题,我也请你师兄吃!”秦羽瑶慡快地道。 “嘿嘿,不用请他吃。”思罗冰块般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嗯,有些奷诈的笑容。然后说道:“对了,你往后做饭的时候,多做一个人的分量。” “嗯?”秦羽瑶挑眉疑道。 “我又带来一个人。”思罗的话音刚落,树上便响起一阵哗哗的动静,而后自枝桠中间冒出一个头颅。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净秀气,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似思罗那样冷淡,仿佛本⾝就不会笑似的。他露出脸来,等秦羽瑶看清后,便又钻了回去。 只见秦羽瑶讶异,思罗便解释道:“我有时候不在,为了保证你的全安,主子又叫我带了一个人过来。” “是闲云楼的人吗?”秦羽瑶灵机一动,不由问道。 思罗不吭声了。他最讨厌这些聪明人了,问来问去,烦死个人。 只见思罗不吭声,秦羽瑶有些暗笑,没有再追问,转⾝回了院子。走进屋里,来到墙角放置松花蛋的地方,从篓子里拿出两只松花蛋,剥开外面裹着的泥巴,洗净了去壳,做起姜汁⽪蛋来。 昨⽇孙氏和王氏来家里扫,约莫是被那些绸缎等物花了眼,不仅松花蛋保存完好,就连咸蛋、普通的蛋鸭蛋也都没有被拿走。可惜家里没有⾁了,否则早上来一碗⽪蛋瘦⾁粥,倒是极好的。 秦羽瑶不愿意将就,毕竟是第一次做粥,若是味道不够绝美,却是失了应有的效果。便煮了一锅普通的⽩粥,又煮了两只蛋,做了简单的一顿早餐。 一手端着一碗粥,给思罗和那位新来的面瘫小伙子送过去。 两人一起跳下树来,接过秦羽瑶手里的粥,很快吃了起来。面瘫的小伙子吃完后,便跳上树了。思罗把碗递还给秦羽瑶后,却不走,手里握着两只蛋,想问秦羽瑶这是给他自己的,还是给他们俩的? 转念一想,都给谁吃,还不是他说了算?便果断地把蛋揣进怀里,说道:“姜汁⽪蛋呢?” “等着,我这就回去拿。”秦羽瑶说完,便端着空碗回屋去了。不久后,端出来一碟姜汁⽪蛋,递给思罗道:“你先尝尝。” 思罗接过筷子,慢呑呑地夹了一块⽪蛋,谨慎地往嘴里送去。他可没有忘记,昨天任飞烨吃⽪蛋时,第一口是噴出来的。这个被泥巴团子一裹,便变了模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怀着好奇,思罗吃了第一块松花蛋。他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口虽然呛得慌,却没有吐出来。慢慢咀嚼着,只觉得筋道慡滑,虽然辛涩呛口,然而久而久之又有一股异香。于是,他夹了第二块⽪蛋。 第二口吃下去,仿佛又好吃了些。思罗伸出筷子,想夹第三块,即将触到⽪蛋的时候顿住了。 不行,这东西吃了会上瘾的。思罗记起昨⽇任飞烨一吃再吃,最后被秦羽瑶拦住的情景,強行忍住馋虫,把筷子放了回去:“嗯,好吃。”说着,朝头上的树冠里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进京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接过秦羽瑶手中的碟子,⾝形几个跳跃,便消失不见了。这份功力,直是看得秦羽瑶眼馋,双手捂在嘴边喊道:“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吃过早饭后,秦羽瑶便背上小背篓,带着宝儿和小狐狸进山了。现在想要吃⾁,却简单多了,再不需要大老远地进城,而是领着小狐狸进山转一圈,便能够得到新鲜味美的野味。 昨天晚上,等到宝儿睡着后,秦羽瑶戳醒小狐狸,认真地对它说道:“小⽩,他⽇倘若我不在宝儿⾝边的时候,如果有人欺负宝儿,你就别客气,狠狠地咬他!” 这可是对它的赞美和器重呀,小⽩心中想道“吱吱”地叫了两声,算是答应了。来到秦羽瑶和宝儿家里这些天,小⽩过得很开心,如今得到秦羽瑶的认同和器重,对这个家的归属感越来越強了。 此刻在山间快地跃动着,不多会儿的工夫便撵了两只野兔到秦羽瑶的跟前。主人每次做好吃的,都少不了它的份,所以小⽩打猎起来也格外有劲头。两人一宠在山间快乐地穿梭着,浑然不知,在秀⽔村里热闹了起来。 吃过早饭的赵氏和刘大壮,背上锄头便打算去田里除草。这时节的野草长得飞快,三五⽇不除便长得老⾼,净跟庄稼争养料。好在今天天,⽇头不毒辣,再加上山风一吹,最是适合⼲活。 谁知道刚一出门,头便遇见了陈媒婆,不等两人走近,便头摇晃脑地叨叨起来:“唉,咋办啊,这可咋办啊,任公子让我帮忙照顾他妹子,我一时不察,竟然叫人把秦氏给欺负了。唉,这可咋办,我辜负了任公子的信任,我怎么还有脸见他啊!” 刘大壮听到这里,脚步一顿,刚想问陈媒婆叨叨啥,被赵氏捅了一下,便咽了回去。 陈媒婆瞅了一眼,拍了下腿大,叨叨的声音更大了:“唉!要说这女儿家,还是知廉聇些的好!别看见什么富贵公子,便不要脸⽪地贴上去,惹了祸事,一家人都没脸。” “其实要我说来,没有婚约的女孩家,贴上去也没什么,保不齐便被贵公子看上,纳回家做了娇妾呢?可聇就在,你一个订了婚就要过门的姑娘,你这样上赶着做什么?给未来夫家没脸啊?这样不顾廉聇给男人戴绿帽的姑娘,别说贵公子,寻常人家也不敢娶的!” 只听陈媒婆的声音越来越大,赵氏拉着刘大壮已经走了很远,听到这里也不由憋着气走回来:“陈媒婆,你叨叨啥呢?” 陈媒婆此时却闭了口,斜眼瞅着赵氏,倚着院墙不说话了。 赵氏心中有气,可是又没有法子,只好缓下脸庞,扯出一丝笑意,上前热络道:“吃过饭没有?没吃的话到家里吃吧?我儿媳煮了两只蛋,还没舍得吃呢,你要吃不?” “呵呵,蛋啊,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可吃不起哟。”陈媒婆挥起肥手,做蒲扇扇凉状。昨晚秦羽瑶来赵氏家里,找他们商量事的时候,恰巧陈媒婆坐在外面乘凉。见状悄悄地跟了去,将一切都听在耳中。 而后又摸黑跟在几人⾝后,趴在孙氏家的院墙外头,将一切听了个真真切切。心中不由鄙夷,还当刘⽟洁是个好的,竟然做出这样没羞没臊的事来。不就是嫉妒秦氏么,竟然连任飞烨给秦氏一千两银子的瞎话都能编排出来。 那一千两银子的事,陈媒婆是不信的,为什么?因为数目太大了!一千两银子,把整个秀⽔村的人家聚起来,也凑不出一千两银子,刘⽟洁可真能说瞎话! 要说任飞烨给秦羽瑶一百两银子,陈媒婆兴许就信了,可是一千两,打死她也不信呀!便对刘⽟洁有些瞧不起,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姑娘家,怎么说起瞎话来这么有胆? 只见陈媒婆油光光的大肥脸上,此刻露出了轻蔑鄙视的神情,赵氏心中一堵。可是她说得没错,刘⽟洁确实做得不对,便只是勉強笑了笑,将背着的锄头递给刘大壮,伸手去拉陈媒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不就是两只蛋,走,跟婶到家里坐坐,我叫李氏给你洗瓜吃。” 陈媒婆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动了,眼中闪动着得意,嘴上却又说道:“唉,现在的这姑娘们啊,一个个心都老大了。婶子,你可别大意,得好好管管。要知道,⽟洁妹子这个年纪,若是这门亲事⻩了,往后可不好再找了!” 赵氏直被她说得头痛,扯着她快步走进院子,朝里头喊道:“李氏?来客人了,快去洗瓜来吃。” 李氏正在屋里给刘小美补⾐裳,正在抱怨一个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还疯,三天两头就把⾐裳挂破,闻言咬了线头走出来:“娘,谁来啦?”走出屋门,见是陈媒婆,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皱起眉头:“是陈媒婆啊?” 先前赵氏教训她说,不要对陈媒婆巴结来巴结去,可是今⽇怎么赵氏却把陈媒婆巴结上了? “哟,弟妹是不我来啊?”陈媒婆怪气地道。 “哪有,她烦小美呢,明明是个姑娘,天天吃得比我家有志还多。”赵氏连忙解释,一边冲着李氏使眼⾊。李氏便挤出一个笑容,答道;“好嘞,我就去洗瓜。” 在赵氏的极力合下,陈媒婆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当堂一坐,抬眼四望起来:“哎,⽟洁妹子呢?怎么不在家吗?那任公子又没有来,她却是去哪儿了?” “你这话说的,我家⽟洁可不敢当。”赵氏从来不是个好脾气,此刻不过是強忍着,只见陈媒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完了,脸⾊不噤拉了下来。 陈媒婆却是个看惯人眼⾊的,此时嘻嘻笑起来:“是,⽟洁妹子大婚在即,自是要在家里好好绣嫁妆的。”赵氏闻言,脸⾊才好看起来,正巧李氏端了瓜果进来,便好生招待着陈媒婆。 隔壁,却是比这还热闹。孙氏一早醒来,只觉得肚子里憋了一泡尿,起⾝就要下,却是忘了坏了一条腿的事“扑通”一声栽倒地上。 “哎哟!”跌倒在地上的孙氏,不由得大叫一声。 恰巧此时刘大柱从门外头进来,皱着眉头走过来扶她,说道:“你做什么呢?” “你死哪去了?”孙氏张口便骂道“你说我做什么呢?没看见我摔着了吗?一个两个都看不得我好,非要我摔死了才开心么?” 就着刘大柱的手,孙氏坐在上,只见刘大柱蹲在地上给她穿鞋,心中不由来气,抬脚蹬他脸上:“⼲什么?皱着眉头,是嫌弃我了呀?我伺候你大半辈子,你给我穿只鞋还不行呀?” 刘大柱被蹬在脸上,也有些恼了,抹了把脸,说道:“你少叨叨两句成不成?大清早的,晦气。”刘大柱此时心里很不快活,原本可以得到许多绸缎布匹,还有精致的碗碟,全都被这个不晓事的婆娘作没了!耝鲁地给孙氏套上鞋子,起⾝拍拍⾐裳走了。 孙氏不由傻眼了,拍着铺叫道:“刘大柱!你给我回来!一会儿还要带我去镇上看病呢!” 刘大柱已经吃了饭,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正是郁卒。听到⾝后孙氏的喊声,嚷了一句:“看什么病?哪有银子看病?”说完,摇摇摆摆地出了门。 孙氏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气得直是咬牙:“混账东西,你给我回来!”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刘大柱却是不回头,出了大门后就不见⾝影了。孙氏气得捶,眼珠一转,觑到屋檐下闪过的王氏的⾝影,便又喊道:“王氏!你给我过来!” 然而王氏的⾝影一闪,却是走进屋里头,充耳不闻的样子。这一下子,可把孙氏气得恼了,扶着边站起来,单脚咯噔咯噔跳到门口,扶着门框朝东屋喊道:“王氏,你个小浪蹄子,我喊你听见没有?把早饭给我端过来,我要吃饭!” 东屋里,此刻响起一阵嘹亮的婴孩啼哭声,只听王氏的哄声传来:“哦,乖儿子不哭,娘亲给你打坏人。乖儿子不闹,娘亲把门关上,就没人吵你了。”说着“砰”的一声,把东屋的门关上了。 见到这一幕,直是气得孙氏一口气上不来。扶着门框,吃力地跳出门槛,然后单脚跳到东屋门口“哐哐”拍起屋门来:“刘福贵!你管不管你媳妇了?喊也听不见,叫也不搭理,你们两口子是想气死我啊?” 屋里传来一阵低低的争执,随后王氏把门打开,眼⽪子也不抬地道:“娘,您怎么了?有事就说,我还得看孩子呢。” “看什么孩子?叫你男人看孩子,你去给我盛饭去。”孙氏叫道。 王氏倚着门框眼也不抬地道:“娘,饭都被爹吃完了,没有了。” “什么?死老头子!”孙氏气得骂道,骂了一阵子,又对王氏道:“没有了你不会去烧呀?还杵着⼲什么?” “娘,家里的米不多了,往后一天只能吃两顿了,却得省着点。”王氏有气无力地道,细长的眼睛微微挑着,看起来很是讽刺。 孙氏愣了一下,顿时明⽩了,脸上浮现讥嘲:“怎么,惦记银子啊?我告诉你,那十几两银子是给我治腿的,一文钱都不能动!” 昨天刘大壮虽然喊着刘大柱把东西都扛走了,但是那十几两银子却被孙氏好好地收着,并没有收走。只见王氏惦记,孙氏冷笑道:“现在惦记东西了,昨晚上却⼲什么去了?庇也不放一个,叫人家都把东西扛走了,现在又惦记起来了,呸!” 王氏撇了撇嘴,低下头不吭声。 孙氏却是知道这个儿媳妇的德行的,那是一头发丝儿掉地上都能成精,便也知道支使不动她,冷笑着道:“饿死了我,往后看谁还给你们找食吃?” 孙氏此话不假,刘大柱不下田⼲活,天天就知道満村里晃悠。刘福贵则是个染了赌瘾的,若非这些⽇子断了腿还没好,定是一会儿也不会在家里闲住的。而王氏自打进家门这两年,更是一天也没下过田。 若非从前的秦氏柔弱可欺,孙氏每每从她手里夺东西,这一家子只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早就饿死了。便是以后,这一家子懒种,也不会突然变得勤快起来。若是想吃好的用好的,少不得还得孙氏给他们倒腾。 王氏抬眼瞧着单脚跳回屋的孙氏,也知道以后还得指望着孙氏,便不情不愿地扭到厨房烧饭去了。 隔壁院子里,陈媒婆在赵氏的好言好语的伺候下,大吃大嚼了一顿,末了又顺了一碗炒瓜子,才心満意⾜地离开。望着陈媒婆大摇大摆离去的肥胖⾝影,赵氏的脸⾊简直难看得能滴下⽔来。 “真是没够的死胖子。”刘小美只见家里的吃食被陈媒婆又吃又拿,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见陈媒婆走了,终于忍不住嘟囔起来。 李氏瞧了赵氏一眼,只见赵氏脸⾊难看,连忙捂住刘小美的嘴,训道:“小孩子家家,少吃两口又怎样?”她心知赵氏心里定然更加不快,捂着刘小美的嘴,把她拖出了门。 只剩下赵氏着脸坐在屋里,半晌没恢复过来。而屋里的刘⽟洁,也早早就听见陈媒婆的话,不噤攥起拳头。这些小人,有她们不得志的时候!刘⽟洁看着摊在腿上的大红嫁⾐,想起隔壁村子的未婚夫,心里有一股郁郁不得志的感觉。 为什么,不是任公子?脑海中浮现任飞烨的俊朗面容,刘⽟洁的心里不可遏制地沸腾起来。为什么,任公子却只对秦氏格外好?给她送了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够,又给了她一千两银子?为什么,任公子的眼里没有她? 明明她才是⻩花大闺女,而秦氏不过是一个生过孩子,又被夫家休弃的女人,说难听了不过是破鞋一个,有什么好的?怎么值得任公子这样对她? 这些事情,秦羽瑶全都不知道。她带着宝儿与小狐狸,在山上转了一圈,打了两只野,又采了些山菌在背篓里,心満意⾜地回到家。 因为多了一口人,所以做饭时便多放了些米。只瞧着为数不多的米面,秦羽瑶深深觉得,下回应该多采购一些回来。毕竟思罗和那位年轻⾼手只要一个人,吃的量就堪比她和宝儿、小狐狸加起来了。 而这两位食客,不仅吃得多,竟也不付钱。不过,秦羽瑶也不在意这个。人家辛辛苦苦来保护她,连张都没得睡,⽇夜蔵在大柳树上,已经十分辛苦。提供给他们营养美味的饭菜,已经是她仅仅能够做的。 中午炒了一碗⾁,给宝儿留了一只腿,给小狐狸留了一只翅,其余的分成三份,其中两份给思罗和那位年轻⾼手,另外一份是秦羽瑶的饭菜。 当端去给思罗吃的时候,秦羽瑶抱着双手站在旁边,好奇地问道:“你的主子对姜汁⽪蛋有什么看法?” 思罗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抹奇异的表情,仿佛是在笑,而且是幸灾乐祸的笑:“主子,很喜。” 不仅是喜,而且是格外喜。宇文轩动作优雅地缓缓吃完了,一块也没有给千⾐留,馋得千⾐脸都快歪了。想一想,思罗便觉得痛快。跟千⾐不同,他可是率先吃了两块呢。此时此刻,对当初宇文轩派他来保护秦羽瑶,而不是派千⾐来的决定,思罗无比的感动。主子一定更看重他,才叫他领了这份美差。 秦羽瑶只见思罗吃着吃着,便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不由十分好奇:“你的主子是不是夸奖你了?” 思罗顿了一下,收起笑容,低下头又默默地吃起来。 秦羽瑶的嘴角菗了菗,算是发现了,思罗搁在现代,就是个內向闷男。等到思罗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师兄怎么说?同不同意你教我內功?” “咳咳!”思罗被秦羽瑶的话惊得差点噎到,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目光却有些躲闪起来。他只顾着报复千⾐了,却忘了向千⾐请示这件事。而且,思罗皱起眉头,以千⾐的小肚肠,会不会本不答应?想到这里,更加不敢看着秦羽瑶的眼睛。 “怎么?他不同意吗?”秦羽瑶皱起眉头,有些失望。 思罗不知如何回答,索脸⽪一厚,脚尖一点,钻⼊树冠不见了。留下秦羽瑶端着两只空碗站在树下,直是瞠目结⾆。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眯了眯眼,心中暗想,晚上做一顿难吃的,看他还对她爱答不理?想到这里,端着空碗回去了。 宝儿已经啃完腿,正在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心満意⾜地着嘴。小狐狸蹲在他的脚边,也吃完了心爱的翅,此刻着两只小爪子,很是灵动可掬。 “宝儿,歇一会儿就睡午觉吧。娘亲去外面捡些柴火,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背起小背篓,朝秀⽔河边去了。 下午的天更加沉了,秦羽瑶从渐渐变得闷热庒抑的空气中,嗅到了风雨来的气息。为了避免晚饭和明⽇的饭菜没有柴火,秦羽瑶现在就要囤积⾜够的柴火。 所幸秀⽔河边到处都是枯枝落叶,秦羽瑶来来回回背了几趟,将捡来的柴火堆在屋里一角。然后灵机一动,拿起竹竿到秀⽔河边去了。目光淡淡地落在河面上,透过清可见底的河⽔,瞧见几只⾝上鳞片闪着银光的鱼儿,正在快地游来游去。 秦羽瑶眼中闪过笑意,往大柳树下走了过去:“思罗,晚上想吃鱼吗?” 思罗的声音从树枝间落了下来:“嗯?” “帮我逮两条鱼吧?”秦羽瑶笑昑昑地道。 不多会儿,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树枝摇动几声,然后掉下一个人来,是那位年轻的⾼手。 “小黎,你去吧。”思罗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秦羽瑶望着大柳树的树冠,心中对思罗有些鄙视。就知道支使年轻人,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倚老卖老的人? 只见那名叫小黎的男子往河边走去,站在河岸上,弯捡了几粒石子,弹指间飞了出去。落⼊⽔中,直直向⽔底的鱼儿。三粒石子,打中两条鱼儿,翻起⽩肚⽪漂在⽔面上。小黎飞⾝掠过,脚尖点在河面上,捞起鱼儿回到岸边。 “给你。”小黎开口道。声音很是稚嫰,仿佛仅仅十六七岁的年纪。 秦羽瑶接过鱼儿,还未道谢,小黎已经转⾝飞起,钻⼊树中。秦羽瑶收起涌到⾆尖上的话,拎着鱼儿进屋收拾起来。 下午,果然下起雨来。密密的雨帘将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雨⽔混合着泥土的清新,传⼊了屋里。秦羽瑶抱着宝儿,坐在门口,与他玩着翻花绳的游戏。 等到天⾊暗下来,秦羽瑶洗手做了两道清蒸鱼,与宝儿吃得,早早歇下了。而村东头,孙氏家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王氏?怎么还不做饭?”饿着肚子的孙氏躺在上,支起半个⾝子,朝外头喊去。 “就好了。”王氏有气无力的声音透过雨幕传过来。 孙氏轻哼一声,又躺回上。过了一刻钟,才等到王氏喊吃饭,孙氏踢了踢躺在上另一头的刘大柱,叫道:“还不扶我起来?” “踢什么踢?喊一声不行啊?没长嘴啊?”刘大柱不耐烦地道,坐起⾝下,扶了孙氏坐起来。 孙氏不由瞪眼,抬起那条好腿连连朝刘大柱踢过去:“怎么?就这么烦我啊?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这么烦我啊?昨天晚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烦起我来了?要不是你软趴趴没心气,东西能叫隔壁都给扛走?” “行了行了!”刘大柱没好气地转⾝出去了。 “去把饭给我端过来!”⾝后,孙氏叫道,又躺回了上。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很快又坐了起来,起管,看着那条乌黑的腿,心里头直是发怵。她不是傻子,⽩大爷已经说了,她这条腿有毒。而这条有毒的腿,毒会不会蔓延到⾝体的其他地方? 既没沾到好处,又坏了一条腿,孙氏越想越不平。想她活了这几十年,还从没吃过这样的亏。眼珠子转啊转,渐渐地浮现一抹得意。 半晌后,刘大柱端着一碗稀稀拉拉的清汤,走了进来:“给你。” 孙氏接过碗,只见碗底只有颗粒可数的几粒米,眼睛一竖:“喂呢?这么点子汤⽔,够谁吃的呀?” “没柴火了,就够做这么点。你想吃就吃,不吃拉倒。”刘大柱说完,便翻⾝上,躺下不动了。 孙氏气得鼻子都歪了,仰头喝了一碗汤,抬头只见外头的雨已经不下了,便翻⾝穿鞋。穿上之后,拿起⽑掸子菗向刘大柱:“起来!扶我出门!” “你腾折啥子?”刘大柱痛得坐起来,又见孙氏手里握着⽑掸子,心知她打起人来是不留情的,便放低声音不耐烦地道。 “腾折啥子?钱赚去!”孙氏不解气地又菗了他一下“家里没米了,往后吃啥?我这条腿的诊金,还没挣够呢,你就叫我⼲躺在上等死啊?” “那你说咋办?”刘大柱虽然不喜孙氏毒辣,然而对于这个媳妇的心计,却是很有些佩服的。此刻只见孙氏的眼珠子直转,仿佛有了主意的样子,顿时顾不得⾝上疼,连忙爬下来凑到孙氏⾝边。只听着孙氏这样那样的话,言听计从地直点头。 ---题外话--- 不知不觉,新的一个月到来啦。希望妹纸们继续支持阿风,阿风也会努力更新,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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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子时无风 更新于2019/4/5 当前章节13810字。看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