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小说网免费为大家推荐掠凄 上无弹窗广告推荐
逆流小说网
逆流小说网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竞技小说 武侠小说 架空小说 言情小说 仙侠小说 总裁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乡村小说
小说排行榜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网游小说 历史小说
好看的小说 妻心如刀 母上攻略 我的娇妻 秦家有兽 新婚妻子 辣文合集 禁乱之爱 茶余饭后 情栬生活 兽血滛传 热门小说 完本小说
逆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掠凄 上  作者:楼雨晴 书号:7200  时间:2017/1/2  字数:8716 
上一章   ‮章五第‬    下一章 ( → )
  他慕容略这辈子,从不知何谓认输。

  一回败下阵来,赌着一口气,发誓定要有一回,教她无法再一眼认出,将她说过一的话狠狠砸回她脸上。

  这世上,没有取代不了的人、动不了的感情,端看他要不要!

  她爱那人温润沉静的气质,多少夜里,他一遍又一遍练着字帖,定要将字迹仿得分毫不差,窗下持卷细读他读过的每本书册,将书斋里里外外摸个通透。

  原本毫无‮趣兴‬的生意事,他学习、了解,分板那个人作下每一个决定时的思绪运转。

  对此,慕容韬倒也乐观其成。他本就有意让弟弟一同掌理家业,若雁回能让他重新审视自己,改变人生态度,成就一个全新的慕容略,未尝不是好事。

  他想学,当兄长的没有不教的道理,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可台面上无人知晓此事——他们都知道,平⽇本就忌惮万分、多有微词的长老们,此举会引发多大的波澜。

  慕容韬心里头原是盘算着,总要让他先做出点什么,一来证明他⾝上是流着慕容家出⾊的经商才能,才有立场说话;二来,他们暗着来,届时多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了。

  直到后来,慕容略再去回想那时的一切,仍会笑自己傻。为何那时,会执着咬定只为一口气?

  就为那一口气,拼了命把一切做到无懈可击,证明自己没有不如兄长,慕容韬能的,他也能。

  一口气的代价,是写満千万张字帖、磨穿一只又一只墨砚,千百个不眠的夜,只为读懂一本一本繁复账册,不只要懂,还要比谁都快,快到追上慕容韬自小磨练出来的能耐,学尽那一切她所喜爱的特质。

  一回又一回地测试,直到他能准确说出与慕容韬相去不远的处置办法,终于看见主考官欣慰的笑。

  “你真的很在乎雁回。”那样的成果连他都意外,果然心里头有了人,真会让人卯⾜全劲。

  那年夏末秋初,慕容略染了场风寒,成⽇昏昏沉沉、发着⾼热,为人兄长的成⽇挂心,时时探视。

  “听说你又整⽇未进食了?”

  “吃不下。”脸埋进枕间,懒懒地不想搭理人。

  “喝碗人参汤祛祛寒气可好?”

  一点动静也无。

  于是兄长又补上一句。“是雁回熬的,不喝吗?”

  “…”哼了哼,总算稍稍露脸,很大爷地张口等人服侍。

  他不是稀罕,只不过不屑一顾,精明如大哥会起疑。

  后来,他病势好转,倒换成大哥病倒了。

  榻上换了个昏昏倦倦的病人,本人倒看得开,笑着回边那成⽇皱着眉头看他的人道:“无妨,听说过了病,就好得快。”

  对,他现在是生龙活虎了,却换他——

  “你是笨蛋吗?”什么把病饼给他人就会好,这种毫无据的说法也信。

  “你要真想为我做什么,就代我去一趟咸,让我看看你会了多少。”也该是时候,验收验收成果了。

  慕容略也知,他在试,试自己是否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好。”反正也没得选择,明⽇便要启程,偏生今早病倒,除了李代桃僵还能如何?

  “雁回依例会随行。我要你一句承诺,不会藉我的名义对她胡来,真要人家,就等大红花轿将她进门,我不会让雁回委屈,听懂了吗?”

  “我是那种人吗?”

  是,他就是,真胡闹起来,没什么不敢的。而雁回那傻女孩向来是唯主是从,不怕她心里头再不愿也会依从。

  那是每回,他顶着慕容韬的⾝份,代他处理商务,咸往返七⽇,无人察觉有异。

  原来,当慕容韬也没有那么难。

  待在咸的最后一⽇,该办的事也都办妥,正那⽇是七月初七,街市热门如昼,他一个念起,邀了莫雁回便去逛逛当地街市,凑个兴头。

  “人多,家主当心。”愈是人嘲密集之地,她愈是绷紧心弦,留意照看他安危,可他开了口,宁可自己多担待些,也不去坏他难得的兴致。

  他回眸瞧她一眼,袖口一卷,便往她掌下探去。“那就跟妥,别走散了。”

  她怔了怔。他从不曾主动做出这般几近亲密之举,虽是守礼地隔了袖口合握,透过软绸布料,仍能感受掌熨来的微温。

  “发什么愣?”见她仍瞧着两人握的掌,移不开视线,暗自哼了哼。

  不过拉个手罢了,也值得她这般失态?有人又亲又抱,都还不见她挑个眉头呢!

  那一⽇,他们由街头逛到街尾,遇上稀奇有趣的小游戏也会玩上一玩。

  他玩了套圈圈,可怎么套也套不中,她看不过去,接手试了试,抓住准头套着一只瓷偶人。

  他瞧着,放在掌心爱不释手地把玩。

  后来行经以文会友的小摊子,一副对子上联⾼挂,无人能对,他顺手提笔对下,换来一只珠钗。

  沿路来到了河畔边,当地未出阁的闺女依着习俗在河畔边放莲花⽔灯,祈求好姻缘。

  “不去为自己求个良缘佳婿?”

  她望着他,摇了‮头摇‬。能一生跟随在他⾝边,便是她最好的归宿。

  他岂会不知她心思,转而向小贩买了灯。“你不讨,我来替你讨。”

  其实,不必的…

  可他认真得紧,借了笔墨,一字一句写得专注。“要疼你、宠你、凡事依你,还得有好家世、好相貌才匹配得上咱们家雁回,最重要的是——必得真心待你,一生一世倾情不移。”

  “这世上,有这种人吗?”

  “会有的。你等不到,我负责找来给你。”将写満严苛条件的纸片放⼊內,放⼊川流之中,两人便这么席地坐在河畔边,看着⽔灯在河中载浮载沉。

  灯漂得愈远,心愿愈能实现。

  “你也别死心眼,若有合适姻缘,自己要懂得把握,莫教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自手中失去了。”

  他…这话何意?莫非是察觉了什么,拐着弯在暗示她?

  瞧他面容平静如昔,嘴角噙笑,神态一如往常,手中把玩着她方才套着的小瓷偶,那男偶神态带笑,模样讨喜,教他爱不释手。“送我可好?”

  “好。”本能一答,换来他长指一弹螓首。

  “我有说送什么吗?胡答话,被卖了都不知。”

  “什么都可以。”他要,她什么都给得起。

  他一眼瞥来,似笑非笑。“若要你,难道也好?”

  “…”她呼昅一窒,却见他低低扬笑。

  “吓你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应人。喏,礼尚往来。”方才得到的那只珠钗,他扬手顺热往她发间簪去,略往后仰,专注打量细瞧。“嗯,好看。”

  是钗,还是…温润的嗓、专注的眸,瞧得她心慌意,芙颊泛热。

  他浅笑退开,目光转移回河面。“瞧,你那只莲花⽔灯漂得好远、好稳呢,⾜见连上天都有意许你个美満良缘。”

  那‮夜一‬,她瞧着他畔笑意,头一回觉得,自己离他好近好近,头一回,感受到怦然跳动的心,如此难以自抑,強烈得…深恐他都要听见了。

  更是头一回,如此真世感受到心房的悸动。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心头最圣洁的仰望,満心敬慕着,却也比谁都明⽩,那只是她单方面的念想。

  然而这一刻的他,彷佛只是以单纯的男人之心待她,没有多余的礼数分际,如此贴近心房,以着极幽微的频率,感受他响应的互动。

  他送钗簪发的温柔、为她祈求良缘的专注与认真,以及回程途中,没再隔着袖,大掌密密实实圈拢住她的坚定力道…成了往后许多年间,她梦中一再重温,最美、最珍贵的一段。

  早早落⼊心间的情苗,在这‮夜一‬扎了

  某人不对劲。

  今儿一早起来还好好的,让他蹭了一刻钟又亲两口才放她下,那——现下这是怎么回事?

  “雁回,我渴了。”

  佳人一抬眸,倒了⽔恭恭敬敬奉上,又转⾝去忙。

  “雁回,来研墨。”他大爷决定闲来无事练练字陶冶情。

  她手执墨条,安静研着墨,墨黑,她的心更是黑稠得化不开。

  纸卷写未过半,他叹气,搁下⽩毫笔。“你这样,我心思怎么平静得起来?”写上千百卷都是⽩搭。

  一语,听得她鼻头忽酸。“我没事。”

  还没事!他索张臂,将她揽坐腿上,困在怀中。“心都揪成一团了,还能没事?”

  “你…”怎知?

  她自认情绪并不外显,平⽇也不多话,就像以前某人常形容的,一张终年化不开的冰颜,他为何能如此懂她?

  “你难道不知——”他指指心口。“你一难受,我这儿也要疼了。”

  值了吧?有他这般相待,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

  “说吧,怎么回事?”

  这事他早晚也要知道,于是便道:“今早…长老们送来芳名册,要您亲自挑选,早⽇成家。”

  他就知道!又是这群吃闲着、专给他惹⿇烦的老家伙!

  “走!”他神⾊一凛,拉了她便往外头去。

  “家主,您别——”

  “闭嘴!”

  那一⽇,他沉着脸,命莫雁回召集宗族里每一位长者,昂首立于厅前,所言每一字句,掷地有声。

  “在座每一位都是我的长辈,您们要我成亲,男大当婚,又⾝系传承大任,我本就无立场推却,可这名单——不劳费心了,我心底已有共偕⽩首的人选。若连家主婚事都要搬上族规,我查了又查,还真找不到一条规范明定,真要深论——有的就那么一条,娶娶贤,必得是能夫唱妇随,有能力辅佐家业之人。

  “我斟酌再三,长老们一向最遵循族规,那么除去莫雁回,我还想不出那么出⾊的女子,拥有经商长才,还能知我心、解我意,毕竟,要与其共度一生的人是我,总不好相看两相厌,是不?”

  这番决定惹来的争议,不消说自是扑天盖地,难以招架。心知这是一场硬仗,不愿她留在这里生受屈辱,便道:“雁回,你去外头守着。”

  他从过午直谈到⽇落,她站在厅外,‮腿双‬站得僵直,有几回,口气说重了,厅外都能听闻几句他沉沉怒意——

  “没娘家没靠山又怎地?慕容家家仆又怎地?花万两银买回的就不是人吗?我们什么关系府里上下有谁不知?你们要她将来嫁谁去?若担不起她一生,我不会动她。”

  其实…他不必如此的。即便今⽇他娶不了她,她也不会有怨,他何苦让自己⾝陷战局,硬要为她打这场硬仗,那么累、那么坚持——

  “今生我非莫雁回不娶!你们若要嫌这当家主⺟上不了台面,要连我这家主之位一道废去,我也绝无二话。”

  不确定最后谁妥协了谁,他走出厅口时,神情疲惫,一脸倦容。

  “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他倦郁眉心,展开一抹清朗笑意,那是她一生见过,最好看、最动人的笑——

  “为自己备袭嫁⾐吧,咱们要成亲了。”

  “你其实不必——”她声音一哽,有了想哭的望。

  “胡说,当然要。”他的人,不自己护着,谁来护?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为她据理力争,为她心痛愤怒、守住应有的名分与尊重,为她、为她——不顾一切。

  那全心珍视的心意,她一生都会放在心底。

  受下他的心意,缓缓扬起角,还他一记真心的微笑——

  “我会努力,当个好子。”

  “嗯。”他倾,收容了那抹属于他、初绽的美丽风华。

  是不是,极致的幸福与极端的绝望,有时只在一线之间?

  夜半惊醒,冷汗涔涔。

  “怎么了?”⾝畔的莫雁回旋即醒转,关切垂询。

  “我——作了恶梦。”

  “什么样的梦?”让他吓得一⾝冷汗,面⾊苍⽩。

  “我梦见——你一刀捅进我心口。”他捂着右心房,彷佛还能感受到当时那椎心刺骨的痛,并非来自⾝体,而是怎么也无法置信,她竟下得了手。

  “怎么可能?”她愕然失笑。护他尚且不及,怎会伤他?

  不会吧?若有朝一⽇,她得知、得知——他做的那一切,当真不会吗?

  张手牢牢拥紧了她,闭上双眼,千思万绪狠狠庒回心底深处,不愿再想。

  近来,府里上下已紧锣密鼓地置办婚事,红烛囍字、大红灯笼,处处洋溢着喜庆味。喜被鸳鸯枕,她坚持要自己绣,可这些年来随他东奔西跑,做生意手腕是一把罩,却疏于针黹女红,盯着红绸布一脸苦恼问:“当个女人我似乎很失败,娶了我你会不会后悔?”

  那待嫁新娘的烦恼,在他眼中看来可爱极了,笑回她。“你就是绣成了野鸭,我也会笑纳。”

  女红针黹不在行,筹备起婚庆琐事倒是有条不紊,这些⽇子,看着她里里外外打点忙碌,那盈満口、涨的幸福,教他觉得,若能如此便再无所求。

  下月初七,便是婚期。

  他这一生,从来、从来不曾如此快乐过,极致的幸福反教他不安。这美好得太不‮实真‬的梦,几时会醒?

  他不怕死在她手中,只怕她冰冷无绪、再也燃不起热情的眸。

  这幸福是窃来的,走了这条路,早知会有那一⽇,然而——

  偷得一晌贪,他无怨。

  他无怨。

  却难以无愧。

  天凉,怎不加件⾐裳?

  耳畔,彷佛又响起那道温润嗓音,叮嘱着他生活琐事,殷切关怀。

  猛然回⾝,一室空汇,暗沉的夜,什么也没有。

  他怔怔然跌坐桌前,望见那摆放其中的瓷盅。

  雁回熬汤的手艺是一流的,给你补补⾝,你若得还顺口,往后都给你送来。

  初回慕容庄,长年未受照拂的⾝子,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全赖那人费尽心思调养,将一⼊冬便虚寒的手脚也补得暖热起来。

  如今,不再需要那人转送割爱了,他已独占,这⽇夜渴盼的一切,已全属于自己。

  可——他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别人不知,他却是庒在心口,一生都要背负沉重罪愆。

  将脸埋在掌中,那时时刻刻如嘲回涌的罪疚,疼痛揪扯着,难以呼昅,一点、一滴,反噬心灵。

  夜半醒来,⾝畔空无一人。

  莫雁回披⾐下。长年习武的步履轻巧无声,深寂夜里,连落叶沙沙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寝房没有,最常待的园子里没有,空了许久的慕容略寝房也没有,她一路寻至书斋——

  “我说过什么?没我允许,不许动他!你拿我话当耳边风吗?!”

  “怎么?突然于心不忍!”慕容庸顿起防备。

  再怎么说这两人毕竟是亲兄弟,依慕容韬对其疼爱的程度,或许哭一哭,声泪俱下忏悔几句,兄弟俩关起门来和解,反倒让他们这些外人成了替死鬼,里外不是人。

  “别忘了,那第一道毒是你亲手下的,否则我们再有通天本领也算计不了他,事已至此,你以为你还能全⾝而退吗?”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用你担醒!”他脸一偏,将话说得冷酷无情。“你不会以为,我真有那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取代一个人的⾝份?将来有些个什么状况,你能应付吗?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要死,也得由我来。”

  “你还真不是人,亏慕容韬待你那么好。”嘲讽归嘲讽,倒也疑虑尽消。

  “那还不快把人找回来!”

  “说得轻松,你在这里软⽟温香、呼风唤雨,我们在外头劳碌奔,这公平吗?”

  “那就等他回来,大家一起死如何?”

  “都说了他⾝中十来种毒,早不知死在哪儿了,何必⽩费功夫…”

  “死了我也要见尸!”他极力隐忍,颤抖的手蔵⼊袖中,打发走了慕容甫,便再也无法自抑。

  严令不得动他,就一天灌他一种慢毒,不至于死得太快,也不教他活得安好…怎会没想到,这些人巴不得他死,岂可能乖乖听命行事。

  他完全不敢去想,那⾝负十数种毒、至今下落未明的人会如何,是生?还是…死?

  里头的每一字,她都听得懂,组合起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却失了拼凑能力,脑子短暂停摆,怎么也无法理解——

  不,或许是,不敢理解。

  所以…那⽇⽇与她同共枕、亲密无端的人,不是慕容韬。

  所以…她真正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今正生死未卜?

  所以、所以…她心头一阵恶寒,无法再想。

  许久以前,有个人总是噙着恶意的笑,欺她辱她,扬言与她一赌,是否能有一回,教她认也认不出。

  那时,无论如何欺辱她犹能自持,可这一回,是她心甘情愿,任他夺取自己的一切——

  察觉空气间诡异的气流,那埋在掌间的脸容,瞧见暗影晃动下,那张面⾊如纸的清颜,顿时呼昅一窒。

  “你——夜深了,怎还不睡?”他稳住心神,強自扯,撑持住与往常无二的平和浅笑。

  事已至此,他还要欺她。

  他究竟还要玩弄她到何种地步才罢休?

  她转⾝,不言不语,悠悠晃晃回房,慕容略当下便知——她什么都听到了!

  他一跃而起,快步追了上去,心头又慌又急。“雁回,听我说——”

  她脚下一退,那伸出的掌落了空。

  果然。

  他苦笑。早知这一⽇会来,却没想到来得如此快,教人措手不及。

  “听我说,好吗?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那慕容韬?谁来给他机会?

  若今⽇她未曾撞破真相,他还要瞒她到几时?到成亲拜堂那⽇,才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笑弄她的自作多情?还是真让她为他持家生子,以此报复昔⽇遭她不屑一顾的屈辱?

  他好狠!

  是她活该,那么多迹象摆在她眼前,她选择视而不见,不自觉地贪恋这从未有过的眷宠与幸福假像,活该要被他耍弄在掌心之间。

  看着那时的她,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怕是笑不可抑,讥嘲她的愚蠢?

  个人荣辱,她可以摆放一边,只是家主呢?那一心善待、只盼化他満心冰冷与仇怨的家主何辜?不该承受如此对待。

  “他…是死是活?”事到如今,她只在乎这一点。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一仰眸,瞪向他。“慕容略,你怎做得出来!你想要的,他都愿给,你何必这么做?!”她不懂,怎么也想不通。

  那全心的善待,真没在他心上留下一丝痕迹吗?昔⽇,他还为自己声声辩驳,只是任耍耍孩子脾气,就把兄长一条命几乎玩,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说你不是禽兽——”她轻轻地笑,神容空洞而冰冷。“是啊,你本连禽兽都不如!”

  在她眼里,他就如此不堪吗?

  原本慌急疼痛的心,逐渐冷却冰冻。

  还有什么好说?他是犯下万死难赎的罪愆,用尽世间言语也无法为自己开脫,可他以为,她至少会问问背后的原因——

  是他想太多了,坏胚子行事,哪需要原因?

  他想起那个梦,梦醒后仍历历在目,还感受得到冰凉利刃划破肌肤的寒意,阵阵刺骨——

  他闭了下眼。“我若说,慕容韬死了,死在我手中,你又当如何?”

  “你!”

  “你有胆为他复仇,手刃杀害他的元凶吗?”一抹银光划过夜空,抵上他颈际,那凉意,冻得他心也寒了。

  她当真,与他刀刃相向。

  “你以为我不敢?!”欺近他,那薄刃只消一‮劲使‬,便会划破体肤。

  “你敢,你当然敢。満心爱恋的男人被人所害,还无知地任仇敌狎玩失贞,有谁会比你更怨、更恨——”他止了声。

  一滴、两滴,深寂夜里,彷佛能听见划破颈肤的热稠,一滴又一滴,敲击地面,蜿蜒成扭曲红花。

  “你以为,现在还有谁会为你心疼不舍?唯一的那个,被你亲手给毁了!我还有何不敢?!”

  她有何不敢?

  以往垓了,是为慕容韬;如今人不在了,她便再无顾忌。

  他懂了,懂得痛彻心腑。

  原来没了慕容韬,他便什么也不是了,这些⽇子以来的缱绻恩爱、浓情深意,不是慕容韬,于她便一点意义也无。

  “我狠吗?”指腹滑过颈际⾎痕,他面无表情,冷凉道:“莫雁回,你比我更狠!” N6zWW.coM
上一章   掠凄 上   下一章 ( → )
作者楼雨晴 更新于2017/1/2 当前章节8716字。看掠凄 上小说,就上逆流小说网。我们致力于做最快速更新掠凄 上最新章节的免费小说网站,用心做最好的小说精校网